3.犟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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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长冬家，只隔了一片稻田，步行不过几分钟。

临近中午的夏日，艳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好在有风，不至于热得难受。

稻田里结了穗的稻子，在清风的吹拂下，涌起一波一波的稻浪。

稻香阵阵，鸟叫蛙鸣。日子很短，又很长。

长冬吹着口哨，打着赤脚，一手拎着孟夏的书包，一手捏了根狗尾巴草甩着，步履轻快地走在坑坑洼洼的田埂上。

孟夏戴着一顶遮阳帽，跟在他身后。

“长冬！回家啦？”稻田里偶尔冒出个干活的老人，看到两人，笑着朝挥手打招呼。

“嗯，回去吃中饭，你也早点回去，太阳太大啦！”长冬欢快地回。

“诶！”

孟夏眯着眼睛，扯了扯帽檐，太阳还真是挺大的。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的好。

也许是天气好，也许是稻花香，也许仅仅是被前面欢快的少年人所感染。

走了一段，她收回挡在额前的手，目光落在左前方一朵摇曳的漂亮小花上，弯下身去摘。

哪知手还没碰到，忽然瞥到旁边一条和绿草差不多的小东西上，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跑上前：“有蛇！”

长冬几乎是瞬间转身，伸手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视线落在那跳动的稻子间，丢掉手中的狗尾巴草，几步走上前。

孟夏叫道：“你没穿鞋呢，别太近了。”

长冬像是没听到一般，跳进稻田。弯身钻进那摇晃的稻谷中，再起身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绿油油的小东西。

“不是蛇，是四脚蛇，就是小蜥蜴，没有毒，也不咬人的。”他举起手朝孟夏晃了晃。

孟夏跟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对这些光溜溜的爬行动物，有本能的恐惧，看到他那样抓着那玩意，急得直跺脚：“哎呀！没有毒你也快扔掉！”

“哦！”

孟夏又补了一句：“扔远一点。”

长冬举起手，用力一抛，四脚蛇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弧度，果然扔得很远。

孟夏：“……”

扔掉四脚蛇，少年重新踏上田埂，走在孟夏前面，继续给她引路。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什么都敢抓。”惊魂未定的孟夏问。

长冬头也不回，随口道：“也不是什么都敢抓，如果是有剧毒的蛇，我就不敢抓了。”

孟夏想了想，问：“那要是路上忽然出现一条毒蛇呢？就是被咬了走五步就倒的那种，我们该怎么办？”

长冬道：“蛇不会乱咬人的，我们不惊动它就好了。”

孟夏不依不挠：“那它万一要咬我们呢？”

长冬笑道：“我挡在你前面呢，不会让它咬你的。”

孟夏愣了下，又噗嗤一笑，伸手扯了跟狗尾巴草，往少年脖子后面挠了挠。

长冬摸了下脖子，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到她挥着野草，又要上来弄自己，赶紧拔腿就跑。

得逞的孟夏哈哈大笑，甩着狗尾巴草追上去。

一路追到小院门口，两人才停下，孟夏手中的狗尾巴草也早不知去了哪里。

何家院门口，一边种着南瓜，一边种着苦瓜，都正是开花结果的时候。

长冬将书包递回给孟夏，道：“我摘点菜。”

孟夏接了书包，也没进去，站在门口，问：“中午吃什么？”

长冬已经掐了一把南瓜花，朝她扬了扬：“这个。”

孟夏奇怪：“花也可以吃吗？”

“可以啊。”

他摘完了南瓜花，又在旁边摘了根苦瓜，推开门往里走，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上来，绕着两人撒欢。

长冬摸了摸狗脑袋，走到屋檐下，将早上挂在上面的小鱼取下来，进了灶房。

孟夏去另一头的房间放包，等她从屋子里出来，灶房上方已经炊烟袅袅。她趴在门口，看向里面正在忙活的人，问：“要我帮忙吗？”

长冬摆摆手：“这里太热了，你先去吹电扇吧，饭熟了我叫你。”

孟夏趴在门框，看他朝烧热的大锅里倒了菜籽油，等油冒烟，将碗里洗好的小鱼倒进去，哗啦一声，油花四溅，香气扑鼻。

她吸了吸鼻子，真香！

好像是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