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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萤草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这小虫出自莎莉曼之手,专作收集情报与搜寻人与物的用途,最擅追踪与隐藏踪迹,这会子只怕是已飞回王宫将她们的踪迹禀报给莎莉曼了。
想至此,萤草当即拉上了窗帘,又拎着蒲公英快步走至大门,将门把上的转盘扭至其他区域。
只是还没待做完这一系列的萤草松一口气,面前的转盘却又跳回了方才所连接那个村庄的黄色区域。
木门被“笃笃”地敲响。
萤草没有理会敲门声,肃着小脸再度将门把上的转盘扭至其他区域,但不过暂停在其他区域须臾便又再度跳回了黄色区域。
敲门声再度响起。
这一下屋内的几人都秉了气不敢再说话,卡西法伏在木头上盯着紧闭的大门,萤草也再度幻化成妖化了的模样,退了几步持着蒲公英注视着大门。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了耐心,随着其敲门声音的停止,向来牢靠的门锁却剧烈晃动了起来,紧接着甚至有黑色流动的橡胶自门的缝隙钻了进来,企图就此攻破这座守卫森严的城堡。
当然,萤草与卡西法自不会如他所愿。
于是乎一旁的苏菲便见得伏在木头上的卡西法的火光突然大盛了起来。
而额上已然幻出小角的小姑娘则抿着唇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蒲公英,一点一点碧绿色的光自她的蒲公英上生出然后落至黑色的橡胶之上。
碧绿色的光没入黑色的橡胶之中,紧接着便见那本还肆虐无惮的橡胶突然停了下来,顿了几秒之后竟是缩了回去。
一时间风平浪静,只是几人都未敢掉以轻心。
外头的魔法波动更盛,苏菲虽感觉不到,但仅凭萤草与卡西法愈发严肃的神情也知事情并不乐观。
“咔——”
苏菲往声源处望去,方才才平静下来的木门如同被烘烤的玉米粒一般,似马上就要爆开——退却了的黑色橡胶再度袭了上来,来得比方才更加凶猛也更加浩大。
萤草与卡西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橙红色的火光更盛了些,与点点的绿光交杂在了一起直指已侵入城堡之中的黑色橡胶,黑色橡胶侵入的速度肉眼可见得慢了下来,甚至急速地萎缩成了一团,似干枯的树枝,完全失去了肆虐的能力。
只是枯萎的不仅仅是黑色橡胶,萤草身旁本还火光耀眼的卡西法的火焰突然小了下去,橙红色的光芒也变作青蓝色,小小一团趴在木头上,既无助又可怜。
“哈尔出事了。”
它与哈尔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下莫名其妙失了力量,自然是哈尔那边出了什么事。
卡西法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咔啦”一声,竟是萤草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坠子裂了。
便如哈尔耳上的耳坠是萤草凝了自己的妖力所化的一样,这一条一直贴在萤草胸口的坠子也是哈尔用自己的魔力所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哈尔的分身——
“戴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即便有一天我们分离,它也会指引你找到我。”
哈尔送给她时是这样说的。
坠子在人在,如今坠子毁了,人的情况必定乐观不到哪里去。
想至此,萤草紧抿着唇,执着蒲公英往那隐隐有再起之势的黑色橡胶用力一点,这一下便见得黑色橡胶全然枯萎掉落在了地上,最后化作黑灰归于尘埃,再不见其踪影。
就此,这来势凶猛又似野草一般烧不尽的黑色橡胶便这般容易地被萤草解决了。
顾念着哈尔,萤草也没空去想其中是否还有蹊跷,只对着卡西法闭上了眼轻声念了一个法咒,紧接着便见本还虚弱得似要熄灭的小火苗重新旺盛了起来。
赤发赤眸的姑娘以一半妖力为代价重新让卡西法燃起了火焰。
她执着蒲公英,目光坚毅,即便面容无甚改变却再不是那个快活地待在哈尔的羽翼下不知事的小女孩儿——她长成了能为所爱之人披荆斩棘的模样,是可靠而值得信赖的模样,以至于卡西法在她说出“保护好苏菲,我去找哈尔”之时竟无法反驳,最终默默应了下来。
它自然知道自己的答案并不重要,这草妖不可能不去寻哈尔,以两人之间的情意,若是哈尔出了什么事,她也绝不会独活。
这一点卡西法知道,苏菲也知道。
眼见着萤草将转盘的指针拨至黑色区域,欲打开门往外走去,身后的苏菲终是忍不住唤了她的名字,上前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道:“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卡西法等着你和哈尔平安回来。”
萤草有片刻的怔愣,但回神之后,她还是抬手回拥住了她,拍着她略有些佝偻的脊背应了句“好”。
苏菲也知道她想寻哈尔的心似箭,是以听到了萤草的回应,她也没有再耽搁她的时间,兀自忍着泪撒开了手,强扬起了微笑目送着她开了门往外走去。
萤草门关得急,门外的世界苏菲只来得及窥探上一眼,那一眼尽是黑——黑得可怖,而萤草就像一只萤火虫点亮了整个黑夜一般,成为了那个黑暗世界之中唯一的光源。
碧绿色的光点自她的身上发出,四周静悄悄的,耳畔唯有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在回荡着。
这里既大又空,根本无东西南北可言。
萤草停了下来,她一手执着自己的蒲公英,另一手则牢牢握着那个由哈尔所赠的水晶坠子,望着眼前茫茫的黑色无措且无力。
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找到哈尔之上,也不曾注意手里握着的水晶坠子早已因破碎而生出了锋利的尖刺,甚至已将她的手心划破。
血液染红了破碎的水晶,刹那间竟有一道蓝光自破碎的水晶射了出来,直指着向某个方向。
“哈尔......是哈尔!”
因为终于有了方向而喜不自禁的萤草小跑着往蓝光所指的方向去,只是愈往前,耳畔不知是谁的哭声便愈清明,四周的硝烟味也愈加浓烈。
萤草不适地皱起眉,脚下的步伐不觉更快了一些,直至哭声渐弱,硝烟味也被浓郁的鲜血味所取代。
蓝光已然消失,萤草挥了挥蒲公英,唤出的碧绿色光点点亮了周遭的一切。
萤草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竟倒了一个庞然大物,只是呼吸声浅得近乎无,以至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它的存在。
它。
是一只巨大的鸟。
也是一只受了伤的鸟。
更是濒临死亡的......哈尔。
它的羽毛既长又厚,萤草拨了许久这才让哈尔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他显然失去了意识,可至少是还活着。
至少让她找到了他,至少他还平安活着。
萤草如是安慰自己,强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发觉实在是无法笑出来甚至还有几分想哭,慌忙止住了自己有些愚蠢的举动,转而执着蒲公英对着哈尔施了一个“治愈之光”。
一次不够便施两次,两次不够便施三次。
到最后,费尽了所有妖力的萤草总算如愿得到了一个褪去羽毛却仍旧昏迷的哈尔。
失了妖力的小姑娘再撑不住妖化的状态,赤色褪去,她的发与她的眸再度变成了晶蓝色,只是血色尽褪,似雪一般苍白的唇昭示了她此时的状态究竟有多么的不好。
失了妖力,也没有了力气,萤草重重地跌在地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一张白嫩的小脸上俱是汗水,甚至手心与膝盖都磨出了细细小小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