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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锋眸色倏然一冷,他几步走到床边,骨节粗大的手指伸向时雅纤细的天鹅颈,声音冷若冰霜般:“时雅,你说,我凭什么给别的男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
时雅大骇。
她尖利的指甲用力抠进李锋的手腕,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她不相信。
时雅一点都不相信这二十多年来,这个男人对她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
李锋怒极,在外面受的冷眼,还有这些年心里的怒火,被他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贱人!要不是因为时家的财产,你以为我会娶一个被野男人搞大肚子的女人吗?我虽然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但是我也有尊严,我也有我的骄傲,是你让我蒙羞……”
时雅只觉得自己肺部火辣辣地疼,新鲜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她绝望了。
一双幽幽的眸子噙满了泪水,缓缓顺着眼睑流淌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李锋的手背上。
李锋心里的怒火怎么都浇不灭,越发的熊熊燃烧起来,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场森林大火。
时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布满了错综复杂的血丝。
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可是,他现在却想掐死她。
“妈咪,你在房间里面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蓦然响起。
不管是时雅还是李锋,纷纷愣了一下,李锋更是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掐在时雅颈脖上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
时雅立刻双手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在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家会死掉,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上。
时雅的脸色极难看,却还是拔高了声音,艰难地说道:“曼曼,妈咪已经躺下了,你找妈咪有什么事吗?”
站姿门口的李语曼愣了一下,只好打了退堂鼓,“那好吧!妈咪晚安。”
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一定不能让曼曼知道,李峰想要掐死她,要不然他们家一家三口就真的会散。
李锋没再多看时雅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你,你要去哪?”
时雅抬起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锋脚步一顿,脸色极冷,他扭过头,看向时雅的目光就像是一条啐了毒的小蛇。
他胡地冷笑一声,“去书房睡。”
说完,李锋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眼看着那个男人就要离开,时雅连忙下了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跑过去双手攒着他的衣角,神色坚定地说道:“不!你不许走。”
“你放手!”
李锋压低了声音,冷声喝道。
时雅死死地攒着他的衣角,咬着牙说道:“不放!李锋,我不会放手的,除非你掐死我。”她不能放手,不能放女儿知道她跟李锋关系不和睦。
“贱人!”
李锋气到了极点,他不想继续忍气吞声,这个家已经不再姓时。
望着那一双满是厌恶的眼睛,时雅猛然一怔,手指忽然就松开了。
李锋得了自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时雅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脸隐忍地抽泣起来,这是报应吗?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和睦,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时暮晚,可最终他却厌恶她。
颈脖上火辣辣的疼。
……
“请问时小姐住这间病房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病房门口。
躺在病床上的时暮晚愣了一下,瞅了一眼坐在病床边陪她的陆衍,连忙回道:“我是。”
紧接着,走进来三个陌生小伙,每个人怀里都捧了一大束红玫瑰。
时暮晚瞬间愣住了,她狐疑地瞧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即使陆衍脸上只是一闪而逝的错愕,却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不是他送的吗?那会是谁?
“时小姐,请您签收。”站在最前面的小伙笑吟吟地说道。
时暮晚连忙接过笔,在卡片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对了,我能问一下这是谁送的吗?”
“抱歉,时小姐,那位先生说,您收到玫瑰的时候,一定能猜到他是谁。”明摆着有人让他们封口,“拿这些花给您放在这里了。”
看着一屋子的红玫瑰,时暮晚笑得有些尴尬,她真的猜不出来是谁。
陆衍眯了眯眸子,脸色有些难看,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作声。
犹豫了一下,时暮晚下了病床,将每一束花都检查了一下,她在花束里发现了一张卡片。
“晚晚,我喜欢你……”
时暮晚瞬间愣住了,恶作剧?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的男人,还好他刚才没跟过来。
可,她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吗?
想到这里,时暮晚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那天他无缘无故地离开,回来之后,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跟她说。
如果他真的在意她,他又怎么会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呢?说到底,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她一个人在猜想,她总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写了什么?”
陆衍突然开口问道。
时暮晚微怔,随口说了一句:“没什么。”说着,她将卡片收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大概猜到送花的人是谁了,那个姓陆的男人。
似是听出来她的敷衍,陆衍不由得眯起眸,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他起身朝她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从她身边抱住她。
那一瞬间,时暮晚浑身绷得紧紧的,她一脸错愕,“陆,陆衍,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这样的话,我会很不习惯的。”
陆衍脸色倏然一沉,却还是没有松开她,“你不喜欢?”语气低沉而醇厚,就像是陈酿千年的美酒,刚一打开就香气四溢。
时暮晚想说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能说,她只是不习惯,她只是太过于震惊……
“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所以你想跟我……离婚?”最后两个字,陆衍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开口的。
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牙齿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就像是一条小虫子,缓缓钻进时暮晚的耳中,她浑身不由得紧绷,耳尖也悄无声息地染红了。
她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他很用力,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陆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时暮晚皱眉,声音里透着一丝旖旎。
陆衍缓缓闭上眼睛,在她的颈脖上蹭了蹭,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不喜欢吗?”
时暮晚顿时大囧,她差点忘记他一直最了解她身体的敏感处,随意地动手撩拨她,却能让她欲罢不能。
她没有再要求他松手,而且用力地握成拳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
“晚晚,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想逃避吗?这样可不乖,我会很生气的。”
男人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一寸一寸腐蚀她早已冷硬的心脏。
时暮晚紧紧咬着唇角,离婚么?她以前是想过,可她一直不舍得,从南极回来之后,她也跟他提过好几次离婚的事情。
而且,她愿意净身出户。
可他一直都没有松口,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在她的记忆中,他应该巴不得她提出离婚才是,毕竟,陆老爷子是绝对不允许他提。
时暮晚曾一度在想,这几年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逼她主动提出离婚,而且净身出户么?
见她半天都没作声,陆衍忽地笑了,眉眼里戾气暴起,却依旧拼命地压抑着。他咬着牙,冷着声音问道:“我猜对了?”
时暮晚心里咯噔一声,倔强的性子她冒了出来,冷着脸说道:“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陆衍:……
他什么时候希望跟她离婚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只是怕她被伤害,所以用那样的方式让她远离他,可最终好像也失败了。
陆沉回来了!
“晚晚,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句话,陆衍松开了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偌大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时暮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入目的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红玫瑰。事实上,她从来没想过将这些花留下来,她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把它们全都扔进垃圾桶。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从她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城市里的灯光璀璨如星辰。
“时小姐,例行查房。”
有护士走进来。
时暮晚后知后觉地转过身,然后朝那小护士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她连忙说道:“小张,我花粉过敏,你能帮我把这些花处理掉吗?”
那小护士一走进来就被满地的红玫瑰吸引了,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时小姐,你是想让我把这些新鲜的玫瑰花扔去垃圾桶吗?那样的话多可惜啊!这花还新鲜着呢!”
呃,时暮晚愣了一下,旋即笑吟吟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都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