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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结论而言，我们的方向走错了。”

“结果受害者们的脸谱账号是他们自己重置的资料……”

苏屹面无表情地推推眼镜，沈云飞却是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难得的沮丧。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联系十一位受害者的家人、朋友，所有受害者的亲属们都先后通过即时投影与苏屹等人进行了沟通交流。

除去对受害者的脸谱账号并不清楚的亲属，其他的受害者亲属们都认真地回答了苏屹等人的提问，并且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了受害者平时所用的的虚拟形象与虚拟空间。就像苏屹所想的那样，这十一个受害者中的绝大多数人的虚拟形象与虚拟空间与他们亲属形容的并不相同。

讽刺的是在证实了受害者的虚拟形象并不是他们常用形象的同时，苏屹等人也从这些亲属的口中得知受害者们是自己变更的虚拟形象与虚拟空间。

——利用脸谱的一键防骚扰功能，这些受害者先后变更了自己的虚拟形象与虚拟空间。也因此让自己的账号呈现出一种被抹掉了个人色彩的无个性状态。

换句话说，这些受害者并不是被同一人物抹去了他们账号上的个性。因此抹掉账号个性的人就是中风杀/手的这一推论并不成立。

“不，你的追查方向没错。”

安然依旧把脚搁在自己的办公说上。她随手把钢笔放到自己撅起的嘴上，用撅起的嘴和鼻子夹着钢笔，眯着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一键防骚扰的功能是很常用没错，有的人在卷入网络骂战后一天使用个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都有，这些受害者使用一键防骚扰没什么毛病。但是一个具有a型倾向和a型意识的人会有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坚持，就为了不被人追查到吗？”

“沈云飞，要是有人在网络上骚扰你，你会怎么做？”

沈云飞“哈？”了一声，搔了搔头后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骂死他个变~态啊。”

用手中的钢笔隔空一点沈云飞，安然道：“听到了没有？这才是一般a的反应。”

“一个长时间维持着威武雄壮的虚拟形象的a，一个连自己的虚拟空间里都追求着极致‘阳刚’的a，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a会轻易就舍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虚拟形象与虚拟空间。”

“原来如此……”

苏屹微微点头，已经明白安然想说什么。

这个a是第十一个受害者，也就是到目前为止最新的受害者。在他之前的受害者大多是b，从这些b过往长期延用的虚拟形象来看，这些b和这个a都有着微妙的共性。

他们喜欢威武雄壮的外表，在脸谱上总是把自己设定成大胸肌、粗胳膊，孔武有力。他们的虚拟空间也大多十分“硬汉”，不是黑帮场景就是拳击擂台，不是朋克街头就是末日废土。

如果说b在脸谱上把自己打扮成硬汉是出于对a的憧憬，a打扮成这样是因为自傲于自身是a的事实。那么同样对于力量有着别样情怀的这些受害者里b使用一键防骚扰并不奇怪，可a使用一键防骚扰就显得比较诡异了。毕竟一个崇尚力量、自己也确实有着他人艳羡的力量的a，居然和b一样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这不符合这个a的行为模式以及思考逻辑。

“除非这个a遭到的威胁已经让他无法再保持身为a的自信了。”

“也就是说逼得这些受害者不得不开启一键防骚扰功能的人，就是中风杀/手吗？”

安然望着说话的苏屹一笑：“很有可能。”

“起码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些受害者的死不像乍一眼看上去的那么和脸谱毫无干系。威胁他们的人就存在于脸谱之上。”

安然脖子上的硬件忽然一亮，是有内部通知到了。以为是出警请求的安然随手一按，没有开声音定向。于是乎所有人都听见了硬件里传来的声音。

“安组长，外面有人找您。是一名omega。请问您要见他吗？”

一个卷发的可爱男孩被投影在了众人的眼前。正是昨天被抢劫犯们劫持的南云美术馆职员。

男孩面容清秀，面上微微泛着羞涩的红晕。白色的高领毛衣、宽松的样式的长款毛绒外套，细脚的长裤；男孩看得出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有种勾人的柔软。他一手抱着用包袱布裹起的、看形状大概是饭盒的东西，一手不安地轻捻着自己的卷发。

“见。”

安然刚说着，投影里又多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