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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公子大眼瞪小眼，最后吴江月说：“柳兄，光天化日之下，赤身无礼，不然还是穿着衣服下水？”

赤身哪里无礼了？柳青蝉想到原来在县学道馆，道友们修炼到汗流浃背，那都是赤身的——可他确不愿意在吴江月面前赤身，他感觉确实无礼。

至于为何其他道友赤身有礼，吴江月赤身无礼，柳青蝉一点儿也不想考究了。

“对对，还是穿着衣服下水，一会儿回去换换就好了。”柳青蝉点头称是。

柳青蝉就地找了两条长树枝，和吴江月一人一头悄悄地迈入溪中，站在溪流中央。他用长枝搅动不远处的潭底，然后撤开树枝，将手放入泥中。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拱了过来，柳青蝉并不拿手捉它，而是挡住它的去路。它拱了会儿，发现没办法钻进深处溜走，就想原路返回。

彩鳝发现清水潭已经浑浊一片，都不知该去哪里好，钻回原地，又有人在搅动，那是吴江月拿着另一枝树枝在搅动潭底。它无可奈何，又往上游的泥里钻去。

上游也有人挡着，彩鳝慌不择路，又回到了下游，几次之后，柳青蝉用道袍的衣角将它包住，拎了起来。

柳青蝉的道袍不仅湿了，而且很脏，全是泥，裹着一坨泥，还裹着一条鳝鱼。鳝鱼在道袍围住的狭小空间里扭动，吐出了一嘴的泥。

原来，这彩鳝平时虽然住在潭中泥里，却不吃泥，只有在浑水潭里待了一会儿，惊慌失措，才会迫不得已吃进泥土。

柳青蝉故意赶了它几次，让它多吃点泥，出来之后它就吐泥了。吃进去的是泥，吐出来的是灵石，它吐出来的一坨泥，瞬间变成了七彩的水土灵石，光华灿烂，在白昼之下都在闪光。

彩鳝是条好彩鳝，是条可怜的彩鳝，它可怜兮兮地看着柳青蝉，眨巴眨巴地滴出了两滴眼泪。

并非所有灵兽都能人言，这彩鳝的收声器官、发声器官和人不一样，它就没办法听懂人话，也没办法说人话，但是灵兽都有灵智，情感上还是可以交流的。

“不好意思，鳝兄，我们得拿你交差，到了外面交完差，就把你放生可好？”吴江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彩鳝在滴眼泪，他又于心不忍了。

彩鳝听不懂，但是看吴江月的表情那么和善，也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它摆摆尾巴表示感谢，又吐了一块黄黑的灵石，表示感谢。

彩鳝被捉住之后，它为了保持存活，会陷入假死状态，先把自己脱水成一条鱼干，然后蜷成一小坨，到了合适的地方又可以活过来。

柳青蝉见它吐出第二块灵石之后就开始脱水，不由称奇。它最后干成拇指大小，柳青蝉把它贴身收好，就见吴江月拿着那两块灵石研究。

“吴兄，这两块灵石有何异常吗？”柳青蝉把头凑了过去。

“你看，这两块石头很不一样。”吴江月把两块灵石举过头顶，对着太阳反光。第一块灵石是七彩的，反的光炫目极了，第二块灵石却是黄黑黄黑的，只把光吸了进去，并不反光。

“名录上没说彩鳝会吐黄黑的灵石。”柳青蝉接过那块黄黑的灵石，放在手心里研究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

“嗯，名录只说它吃了泥，要吐出七彩灵石，七彩灵石的土性水性虽然都有，但是杂驳，以观赏价值为高。”吴江月念出名录上的字句，“一枚七彩灵石，价值一百枚上等灵石。”

收好了战利品之后，两位湿答答的贵公子，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都湿着。柳青蝉见吴江月一身缁衣都贴在身上，身材瘦削，肌肉却结实极了，躯干的形状全都透出，不由移开了视线。

“我们回落霞峰吧。”

一路上顺便采摘了些低等的灵药，二人很快回到落霞峰顶。

吴江月利用先前插在地上的树枝辨识了时间，距离他们离开峰顶刚过了一个时辰。

“乘龙还没回来。”吴江月说。

到了山上，柳青蝉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虽然他们是一个小队的，但出山的时候计战利品，是按个人来计算的，而规则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例如不准内斗，不准对同一队的队员下手。

柳青蝉换好衣服之后，就把那只彩鳝给了吴江月。吴江月一愣，问他：“柳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