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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朝臣如此,星驰野顺势道:“泠音,众卿之求,你可愿否?”
正一口一口夹菜往嘴里扔的兰临风,忽的停著。有些莫名得望着上座的星驰野,似是没懂他到底何意?
但眨眼睛眼珠子一转,兰临风计上心来,遂立起身道:“启禀大王,泠音虽有妙音,却不擅歌。几位大人若想听曲,尽管去找青楼姑娘便是。泠音乃迦斯未来官员,还请几位不要学那些没有教养的别国王子,将泠音当做歌姬舞姬之流。侮辱了泠音不要紧,捎带了侮辱了迦斯本国,想必身为迦斯官员,脸上也无光彩。”
嗯?这……
兰临风语声似刀,刀刀割体。将在场只想着听泠音一曲的迦斯官员,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是小心的望了眼王座上的星驰野,一个个面有忧色,心生惶惶然。
兰临风却瞟了眼那王座上的人,果然在她说完话之后嘴角抿出一个弧度,随即也扯平了嘴角。
若星驰野真想让她当众一唱,直接下令了,何必还……
倒是那火烈云,听到那句“没有教养的别国王子”,纵使脸涨的厉害,却也只能被樊昶和那明若压着。
那明若低语道:“王子,此来迦斯,唯我三人耳!迦斯、索尔国力本就悬殊。这些迦斯女郎纵使还没封官,日后也是迦斯朝臣。且这青雪女郎倒也罢了,可这泠音女郎,在那大争台上的言行,您可是从头看到了尾,岂是个好相与的?”
那明若本是苦口婆心,一片赤城。奈何也得人家心明眼亮,看得到才行。
火烈云听得那明若不断劝说,心下本就冒火,忍不住便愤道:“哼!那明若,你究竟是索尔之臣,还是迦斯之臣?我看你身在索尔,心早就归了迦斯了吧!”
那明若一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王子。眼前仿佛瞟过冰雪的哀伤,融进心底,越发冰凉悲恸。
小王子八岁时,他便奉命教授他。如今十年教养,却换来他这么一句话?
身在索尔,心早归了迦斯?
那明若一想起这话来,便忍不住胸口愤懑,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而火烈云见那明若怔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究竟有多伤人。居然还指着对面坐着的兰临风、邓青雪等高声道:“星王陛下,本宫若是没有记错。这三位女郎,虽然旨意以下,但既没有封官文书,也就不算正式封官。既无官职在身,一个小小女郎,谁给你的胆子,敢于迦斯群臣面前,如此骄横?身为西方第一大国的迦斯女郎,连最基本的上下尊卑、礼节都不懂,还敢谈什么国之气节?本宫与在场迦斯君臣,何等身份,竟是连听你一首曲儿的资格都没有吗?”
火烈云虽然不学无术,但身为一国王子,毕竟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这说出的话,还真是句句直指兰临风。
兰临风却不急,轻松写意边喝了一口眼前茶水,边顺嘴回道:“索尔小王子莫非耳鸣,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自个儿不会唱歌。你这几番逼迫,莫非是当我迦斯好欺?”
“你……”火烈云实在不明白了,一个还没封官的小小女郎,竟敢嚣张至此?
兰临风悠然倒酒,一饮而尽。跟耍弄小孩儿似的,随意戏弄挑衅。
二人争执再次白热化,国王陛下先是沉吟片刻,随即面具下的眼神,遽然一闪,射向火烈云,刚欲开口时,却听得座下又有软音一阵传来——
“王子陛下,您若不嫌,青雪愿歌一曲。泠音自民间来,并擅长这些,您还是别难为她了吧!”
星驰野有些错愕地瞪着这邓青雪,纵使戴着面具,依旧显现出了眼中的不悦。继而移目望着旁边似乎与他同样面露迥异的泠音,不禁嘴角微勾,淡淡颔首。
果然,邓青雪出来之后,那火烈云瞬间便两眼发光,有些感动的连连点头道:“还是青雪好啊!”
戴着斗篷的邓青雪略微将头一低,纵使看不见任何神情,但人人皆知她面纱下的动人娇羞。
兰临风好整以暇的看了眼这邓青雪,方才迥异之色忽而变作淡笑,下一刻便直直的望着上面的星驰野。那眼神,竟有着说不出的戏谑。
果然,当看到星驰野落在王座两侧的手,青筋鼓起时,她的笑容,越发加深。
这时,那邓青雪居然不等星驰野发话,过去将乐师手中的琴拿来时,国王陛下终是眉头一皱,厉声一喝:“大胆!”
轰然立起,星驰野振臂挥出,指着台下邓青雪怒道:“将这个蠢货拖出去!”
“咚!”
邓青雪手中之琴骤然落地,发出清响一阵。
“大王——”
美人失魂一叫,却叫不回君王的滔天盛怒!
背后即有两将士将其拖走,邓青雪挣扎不走,死命挣扎:“大王,大王不要啊!青雪做错什么了?大王——”
美人叫的如此凄惨,火烈云如何让的?不明所以外加愤怒之下,竟是当即站出来道:“星王,为何如此?青雪不过是要为我等抚琴长歌而已,为何要如此……”
“迦斯诸事,寡人做主;索尔王子,无权过问。”
不待火烈云说完,王座上那人,便已封了他的口。火烈云当即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欲开口粗言一番。却被樊昶和那明若牢牢拉住。
火烈云见邓青雪已被狼狈的拉了出去,气愤不过,竟然胡言乱语起来:“哼!传说霸王星驰野,气度恢弘,德隆望尊。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欺凌弱女的无道霸君……”
樊昶吓得赶紧去掩火烈云的嘴:“殿下,不可。”
那明若此次只是拉着他,却没多说一句话来。
火烈云炮仗性子,如何肯听话?人家越是拉,他却是骂的厉害:“星驰野,什么霸王,什么圣君。你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
哪知,话还没说完,便忽然发现眼前一闪,出现一抹蓝。“啪”地一个耳刮子,火烈云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回头怒吼:“谁敢打本宫?”
瞳孔一张,怔道:“你——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