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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纷纷回首朝着兰临风谩骂不已。大意也就是说“此女出于山野,不识礼仪、不通教化。当众行凶,有悖迦斯法则,当自刎宫门,方可谢天下。”
那语气,就好像她不死,便会荼毒众生、祸害天下似的。
你一句、我一言,听得兰临风也是笑了!
兰临风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那个反对最甚的臣子,咦?这不是那天那个教唆章邯差点儿让她喝了褪毛水的闻人钺吗?
但见此时因他一语而激怒朝中另一批与他观点截然不同的臣子,姜成第一个跟闻人钺对起来了:“大王,此女虽然行事莽撞,有失分寸。但微臣听说当日情况,乃是那些士子们辱她在先。所谓凡事必有因,女郎固然有错,但那些自恃读书人却出言不逊的所谓才子,岂不更加有错?大王九五之尊,莫不可为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读书人逼迫,失了君威主权!”
这话够严重的,貌似今日若处斩了兰临风,便是国王陛下太没用了!
人家闻人钺跟姜成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这口才、这能耐、这道理,或许还真得骚到了国王陛下的痒处。
可闻人将军如何能让他得逞!
都说武人少智,但迦斯“七良将”之一的闻人钺将军,那可是迦斯名将中,出了名的“武将中的文臣”。什么城府、心计、权谋、诡计什么的,那对人家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见姜成来这么一句,他则来个更狠的:“大王,这姜成句句说辞不落维护那女郎,说不定他跟那女郎有什么告不得人的关系呢!”
“呵呵呵……”
兰临风忍不住笑出声来,接话道:“这话说得有点儿意思。姜大人不忍泠音惨死,为泠音说了几句话,便成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闻人将军恨不得泠音直接身死命丧,莫非便跟泠音有深仇大恨不成?”
闻人钺为兰临风话一堵,眯着一双狐眼瞪了眼兰临风,梗着脖子道:“哼!本将能与你一介不通教化、当场行凶的山野女郎有个什么深仇大恨?本将这么做,乃是为了除去那些国之奸佞!更何况自古倾城女子皆祸水也,你纵使没那倾城貌,却也有副倾城嗓,谁知你是不是从哪个敌国派来祸乱我迦斯朝纲的。所以,不管是为我迦斯社稷,还是为你行凶之过,为国除害,责无旁贷!”
声音高响,动于殿中,声声震耳、语语似金,其口舌之利,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姜成顿怒,哼!这闻人钺,做了那武将当真是可惜了!凭这副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本事,不去做翻云覆雨的文臣,还真是屈才了!
刚欲辩驳,却见后面站着的兰临风忽然拱手朝着座上道:“启禀大王,既然这闻人将军见谁都像奸细,那外面那些试图逼宫让大王就范的士子儒生们,想必更可能是奸细了!大王干脆下个圣旨。”她魅惑天成却清明至极之声,响彻大殿:“拿几个儒生开开刀,试试他们的骨头,究竟有多硬!或许眼前困局,自可迎刃而解!”
此声一出,众文武百官也终于从泠音妙音中回过神来,这眼神儿,又从方才的震惊和痴迷,变作了不可置信!
这女郎天生一副妙音,如何这般歹毒?
随即想到她敢当场诛杀才子的事件,众臣望着兰临风的眼神,这才纷纷正常了起来。
文官中急忙走出一人来,但见他身穿臃肿,脸型富态,满目慌张地走上前来。对着星驰野拱手道:“大王,万万使不得。他们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定是受人挑唆、再加上读书又读呆了,这才做出这些蠢事来。怎么可能是什么奸细呢?自古读书人,以‘死谏’为荣,若是硬来,恐会……”
西方士子儒生,因为信奉仁义礼智信,自古以来,便是统治者统治万民的主要工具。有儒文化的存在,便有万千民众永远的臣服与敬仰。所以,在历代统治者的长期推崇下,儒生地位越发崇高。直至今日程度!
但不论士者儒生多么崇高,没有统治者可以容忍统治的工具反过来统治自己。
星驰野则接口道:“靳沉你为人心慈,寡人明白。但这帮读书人,着实可恶。给寡人上个万言书不行吗?偏偏还敢联合起来在宫门外,逼上宫门。哼!若是读书读的连‘君为臣纲’都没读进去,就算来做官,寡人还真不敢用。”
靳沉?
兰临风将那浑身臃肿,约莫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多看了一眼。
殿中姜成忽然冷哼道:“哼!别看谁都是一副奸细的样子。说不定,自个儿才是那卖国求荣的真奸细呢!”
闻人钺眼刀射过去,两人不合早已不新奇,众臣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未出去办差、而留在朝中的七谋士中的曲劲歌、扶风、靳沉、管生、公门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明明一个个全都身居高位,却偏偏在众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而在此时方现静寂之际,百官之首太宰大人曲劲歌终于站出来了:“启禀大王,既然泠音女郎与众士者乃是因《女官制》合理性而起得冲突,今日今时报名参选女官的女郎也为数不少,大王何不于大争台设下辩会,以‘《女官制》是否合理’为题展开辩论。若士者胜,则大王废除《女官制》,若女郎一方胜,则天下无人再敢阻《女官制》推行。岂不……”
国王陛下刚刚勾起唇角,便准备大叫一个“好”字,连兰临风都有些深深看了眼曲劲歌,眼中闪过佩服与感激。
他这……竟是想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