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睡前故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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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您当初给的湛蓝冰晨，我想再糟糕……也应该能稳住局势的。”女精灵的语调又缓和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底气不足，“我对我们暗中培养的人偶很有信心呢。”
“哼，人偶。”老人很是不屑，“我现在很后悔给了她那颗珠子，早知道你们计划得那么大，我就该出手先砸了那个机构！”
“但您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手了，英雄陛下——别忘了，您还顾虑着很多很多，尤其是……连我们都不敢轻视的存在。”
老人忽然沉默，良久，他才勉强地挤出句话来：“你知道吗？我现在忽然很后悔在当初选择了这么条路，毕竟我老了，脑子也没以前灵活，犯错的次数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所以我们都很尊敬您的，英雄陛下——您是唯一以凡人之身，肩负这个世界伦理及文明延续的代理者，世间的唯一。所以，我们都在尽量回避一些事情，让您不会因此而为难。”
对她的恭维，老人不以为然：“你们就尽管得瑟好了，得瑟你们永远少了一个可以牵制你们的老头子。”
说着，他重新带上了斗篷，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交给他们莫卡的资料。”
在前进一步的同时，他开口道。
“引出卡巴拉生命树这个消失已久的概念。”
又一步。
“利用精灵和联邦的矛盾，点醒创造生命这个概念。
提供线索，给予暗示。
你们培养过很多很多的代理研究者，靠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补全着那项失传的技术。
又将这些技术一点点地收集整理，交给下一任。
依次循环——最终，让他们发现了那个重点。
从那时候开始，诅咒便形成了。
利用被诅咒的‘人偶’，来完成‘生命’的创造。”
此刻，老人已经走到了街道的尽头，虽然离得极远，但他还是微微撇头，用余光扫向尚停留在原地的女精灵。
“这次你们有些过分了，神圣精灵，你们根本就是在拿他们的命运在赌博。”
“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生来便在赌博？赌它哪天忽然完蛋？”
“我想我该养个学生了，真的。”
老人转过头去，继续向前：“不能直接干预你们的话，那我只要培养一个学生……来帮我解决一下，那些我无法出面解决的麻烦事情了。”
“例如？”
“大到干翻你们这些让我很不爽的老东西，小到……哄一个睡不着的小女孩睡觉？”
“那还真是伟大。”
“伟大……也可以说，注定背负着和我同样的职责。”
唯一和自己不同的……他闭眼思考了片刻，有了答案。
大概就是……能努力地，去改变一些他可以改变，却碍于种种限制无法做到的事情吧。
——
斯汀历3216年2月21日，伊拉斯尼亚，玲莉卡总院秘密基地，某房间内。
抚摸着爱莎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毛发，梦梦露微微侧头，将通讯内容的最后一部分阅过。
“和预估的差不多嘛，那接下来，大概就是那样了吧。”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盘卧在她大腿上的猫，“你觉得事情解决了吗，爱莎？”
猫警觉地抬头，好不容易软下去的毛又重新炸了起来。打量着它那双写满了不信任的猫瞳，少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很难完成哄猫睡觉的任务。
虽然和大势相比，这件事情小得可怜，不过……
“大到打击一些非法的势力，小到哄猫睡觉？”
少女摇了摇头，将这句话丢到脑后。
“我现在只希望……帮你们造完势后，该做点我想要看到的事情啦。”
——
德鲁伊区郊外，生命之树。
轻轻靠着身旁的巨树树枝，女孩默默注视着逐渐恢复原貌的市区。经过半个夜晚的紧急施工，此时将城区掩埋的积雪已经消去大半，虽然雪中冒出高楼的场景并无变化，却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湛蓝冰晨与诅咒之树引发的灾难，显然已经结束了——当那个女孩靠她的空想，强行“拽出”了明显不会再迷惘的灵魂后，人偶引发的灾难便已结束。
她摸了摸怀中的人偶，轻轻说道：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当生命之树以实体的方式出现后——接下来的发展，会是那样吗？
灾难终末之时，真的……会迎来美好的开始吗？
哪怕，只是短暂的美好。“好。”肯特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勾起了对方讲故事的欲望——这下想不听都不行了，“尽可能的简略些。”
“很久很久以前”
标准的催眠故事开头，莉莉丝也没什么讲故事的天分。不过肯特还是努力做出感兴趣的样子。
“有一个圣骑士加洛林，作为人间最优秀的战士，不仅仅有着强健的体魄，他还有一颗如火种一般炽热的心。因此，人们经常请求他的帮助，比如赶跑匪徒啦，击倒伤人野兽啦，调解国家间的争执啦。这些任务他都能轻松完成。”
这么完美的家伙大概也只存在于童话里了，肯特不屑的笑了笑。
莉莉丝狠狠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严肃点。”
“总之，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委托。那就是，打败一个自称是神使的女孩子。加洛林虽然是人间最优秀的战士，也有着一颗炽热的心，但他并不是没有缺点。他的缺点就是过于自傲，目无对手的他几乎没有准备就与那名女孩子决斗了起来。”
“居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就贸然前往，人与神决斗，结果显而易见不是么？”肯特一向认为，愚蠢就足以掩盖一个人的许多优点。
“是的，加洛林尝到了人生的头一次失败，而且是干净利落的失败。年轻气盛的他无法容忍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击败，他开始奋发图强，不断地进行严苛的训练，并且每天都去与对方对决。即使每次都被击败，他还是乐此不疲的进行挑战。”莉莉丝甜甜的笑着，“渐渐的，剑拔弩张的对决变为了有来有往的切磋，加洛林也与女孩成为了朋友。他得知了女孩叫做米迦，是货真价实的天使，此次私自跑下人间只是为了排解自己的无聊之情。很快，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由友情上升至爱情。”
莉莉丝突然沉默了。
“我猜，之后的结局不是很美好。”
“是的，生活在甜蜜之中的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自私而无知的人们并没有祝福真心相恋的二人，反而认为是米迦是个魔女，她迷惑了加洛林，让他不再如之前一样热心的帮助他人，沉浸在美好时光中。”莉莉丝的眼中冒着火，好像她自己也亲历了之后的惨剧似的。
有些人，一旦你对他们施以援手，他们很快就会变得对此心安理得，仿佛接受帮助是天经地义一般，肯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想多了。
“他们通过委托将加洛林骗往远方，然后集结大军包围了加洛林与米迦那小小的家。人们用火将二人的家夷为平地，并把没有做任何抵抗的米迦捉了起来。在胡乱的安置了几项罪名后，他们对米迦执行了死刑。然而，凡人的手段哪里可以伤害到天使呢？米迦在经受了各种处刑之后，仍旧完好的活着。虽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但米迦还是被各种残忍的手段惊吓到了，惊慌失措的她痛下下手，将围观处刑的人们屠戮殆尽。”“真是适合那些家伙的结局。”
“可惜的是，这样的做法也让米迦恶堕了，她化为了一名堕天使。自觉无颜面对加洛林的她躲向地狱的最深处。可得知真相的加洛林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变化，难能可贵的是，他也没有怨恨那些打破自己与米迦平静生活的人们。他央求至高意志，给他一个替米迦赎罪的机会，在不知多久以后，至高意志终于被这忠贞不渝的感情所触动。他赋予了加洛林天使一般的力量与10001条性命——刚好是米迦所屠杀的人数，命他每年都向地狱进发，讨伐魔鬼，在用完所有的生命之前，都可以立即复活。加洛林知道，这是他唯一一个还能与米迦相见的机会，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近乎自杀性质的任务。从此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是死是活，是不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都已无人知晓。”
“什么嘛，居然睡着了”莉莉丝望着肯特那不知何时睡着的脸。
她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男人的睡颜。
眼前这个男人，此时安静的简直就像个孩子——就连故事听到一半就睡着的这点都一摸一样。
“晚安，大男孩。”
莉莉丝在肯特的面颊上轻轻的留下一道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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