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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和木湘缘回到龙神庙的时候,木湘茹差不多也到了常恒的地界。
颠颠簸簸的马车之上,她看了两眼手里的账单就觉得头晕眼花,只得把目光投向车窗的外边儿,车带动起来的微风吹动着木湘茹的脸颊,这让她感到非常惬意。
有多少天没有在外边露过脸了?她看着徐徐向身后行进的树木,还有不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不由得感慨道。
自己和木湘缘说不上十分相似,但倘若仔细打扮一下的话,两人也别无二致。尤其是去这种平时不常去的地方,以假乱真也并无什么大碍。
所以说现在我就是木湘缘~
湘茹坐在车上思考着,心底里还有一点小兴奋。
常恒这地方,木湘茹没有去过。或者说除了零城以外的城市她都没去过。常恒靠近东海,多以渔业为主,偶尔会有海外的商船来此,不过因为这儿并没有什么大江大河,所以那不是主要的产业。
可是这都不是湘茹来此的目的。
滨海的地界总是盛产盐,而在内陆,那可是百姓的命脉。金家在此地有着一个完整的贩盐渠道,尽管这块肥肉要让常恒本地的大户人家吃上一大口,官府也要来分上一杯羹,但是最后金家依旧会赚得金满钵满。
而自己此次去常恒,不过是象征性地问候一下在那儿和金家合作的当地大户和当地的官府,视察一下自家运作罢了。事情不多,还能跑来海边透透气儿,简直就如同忙里偷闲一般愉快。
木湘茹这么想着,合上窗帘,干脆仰在车里闭上了眼睛。
“嘭!”
她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合拢,伴着这巨大的声响,整个车体都震动了起来。而紧接着的下一瞬,本来还稳步前进的马车,竟然立刻停了下来。
窗外传来了马不安的嘶鸣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愈演愈烈的嘈杂声……野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
木湘茹挑开车窗想看个究竟,心里却“咯噔”砸下了一块大石头——道路旁的草丛之中不知何时窜出了几个穿着破旧布衫手持弯刀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家伙,对着这小马车撑开了堆满横肉的嘴角。
“天……”
她咽了一口唾沫。
毫无疑问,她确认自己确实是碰到山贼了。这么多山贼,她想,任凭自己带来多少家丁也不够他们砍的,真不知道他们这是图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过了这一劫……
“有想喘气儿的就给老子老实点!都给老子出来!站好!要不老子一刀一个!”
外边一个嗓门好大的家伙扯着嗓子吆喝道。
事情来得突然,一时木湘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若想保命,却也只能照他们的办。她抚开车帘,照着那吆喝声所说的,和自家驾马车的车夫粘在了一块儿。木湘茹看到,和她们一起走的,还有两辆马车。最前头的那辆车旁,有个人就躺在那里,鲜血溅满了附近的枯草……
“我他娘的叫你别杀人别杀人,你他妈手欠?”一个瘦的要命的家伙用拎着刀的那只手对着旁边的胖子指指点点,一副管事儿的样子。
“我……忍不住嘛……”胖的家伙一脸委屈。从声音来辨别,这个胖的就是刚刚扯着嗓子喊的家伙。
“妈的一会儿老大说人数不够,我把你塞进去!”瘦的那个朝着胖子的脚边啐了口唾沫,扛起了手中的朴刀,扭头吼了一嗓子,“带他们走!”
“走!走了走了!”胖子也吆喝着,学着前面那个瘦子一样,把刀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过他那么大个个子抗一把与他相比看起来只有苍蝇拍大小的刀,样子十分滑稽。
但是如今的境遇可滑稽不起来。
被抓的人前前后后一共七个,默不作声地跟着那群几乎是赤裸上身的家伙往着山间的小路里走,那些看起来应该是山贼的人行为倒是颇为奇怪……
倘若只是打劫路人的话,只消抢了行李财物,最多也只是随性地砍杀几个人而已,他们连人都要一并掳走,是为了向家里讨要更多的钱?
……谁知道呢。
木湘茹只顾低着头跟在其他人后面走。他们要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脱身,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从马路到山贼的据点,他们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道路蜿蜒曲折,中间还有一段时候从山路下来,在林中全是干草的地方穿行。
是为了山寨的隐秘性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别想活着出去了。木湘茹这么想道。山贼的山寨,与木湘茹想象中的相差不远……这里的空气甚至都散发着暗红色的烟雾,用木头和石块儿钉扎的篱笆密不透风的墙,木头上面细细地布满了倒刺。外门的门口,哔哔啵啵地燃烧着两个大火盆。
贼窝总是少不了火盆。
进入大门之后,宽阔的大院子里堆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燃着火焰的柴堆。大概这里昏暗的气氛就是因为这个炽热的火堆?
他们没有停下。一行人穿过这个大大的院子,绕过几个在湘茹的眼里破旧不堪的小木屋,终于到了山脚底下。
这是一个山洞。
他们被带去了那里面,潮湿阴冷的空气在木湘茹踏入这个洞口之后立刻浸入了她的躯体,浑身的不舒服不由得想让她挪动身体。
“进去!快进!瞅什么瞅!信不信我砍了你!”
前面那个拿着大刀的瘦子吆喝道。
木湘茹猜测这是个幽深的山洞,然而事实上他们没走几步便走到了尽头。这山洞里面被开凿出了三个小一些的洞穴,外面用铁栏隔着,像是囚犯的监牢一般。
她看到旁边一个牢房里面已经塞了五六个人,另一个里面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牢房里是空着的。队伍最后面的木湘茹,被这些山贼强行和前面的人分开,丢到了这仅有一人的牢房里面。随后,这群押送过来的山贼们便陆陆续续地撤了出去,仅剩那么一两个把着山口的大门。
和一直表现平静的木湘茹不同,在那些威胁生命的家伙从洞口离开之后,铁条编织的栅栏里面,竟然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紧接着,一些安慰的话语,一些丧气的话语,也开始嘟嘟哝哝起来。
真是一群聒噪的家伙。
木湘茹这么想着,退到了这个洞穴最里面。她想靠着墙壁坐,或许这样会舒服些?不过屁股底下确实有些凉。这覆了一层薄灰的石头地表,总是这么冰凉冰凉的。倘若自己在这里住上几天的话,恐怕会落下病根吧。
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落下病?
她这么嘲笑自己道。
“木,木湘……缘,还是茹?”
木湘茹的耳边传来了声音很小,但是清晰可辩的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这牢房里还有一人。那是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子,倚在最里边的角落里,看似睡意惺忪地看着木湘茹。
“你……”木湘茹仔细回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她觉得她见过,但是自己见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如何也记不得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你见过我……?”
“应该是木湘缘吧……你姐姐死了,是吗?对不起,我本来能阻止的……”
“我是木湘茹,我没死。”木湘茹白了这女孩子一眼。任凭是谁被别人说自己已经死了,都不会高兴。“你是谁?”
“你?!你没死?!”这小姑娘听起来立刻精神了,爬到木湘茹身边,贴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着她,这让木湘茹心里很不自在,“那叶三娘呢?她呢?活下来了吗?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