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转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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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魏军军营传来喊杀和惨叫声时，洪泰和一千民夫所在的东营产生了混乱，不少民夫惊慌失措，开始逃离。洪泰没有制止民夫的逃离，黑夜里他压根没有能力这么做，况且西营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他本人都想要赶紧远离。

洪泰小心翼翼的派了两个近侍前去西营查看，自己穿戴整齐，随时准备撤离。不多会，两个近侍便带了一队穿着荆国军服的士兵来到东营，士兵们左臂都扎着布条，自称是洪坚的义军，要求洪泰不要慌乱，在营中等候，他们会负责洪泰的安全。

洪泰胆战心惊的坐在帐内，帐外几个洪坚的士兵在守卫，或者说是看管。洪泰左思右想，仍然想不通洪坚的部队是怎么杀过来的，难道虎跃关已经被攻占？还是宣化也被攻下了？如今清泰府内兵力空虚，清泰卫的八百兵力有一半都被节制使带去宣化增援，清泰内地只剩下一营两百人的兵力。

忐忑不安的等到天亮，外面的士兵进来对洪泰说都护右卫统御使白俊哲求见，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此时洪泰哪敢拒绝接见，很快，白俊哲大步踏入帐内，按照礼制对洪泰跪拜一番。

“末将白俊哲，参见国公。”

荆国作为魏国属国，官员等级较低，不设一品二品官，白俊哲是六品统御使，洪泰是五品判尹，又是国公，白俊哲对洪泰跪拜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此时形势不同，洪泰虽然表现的极为恭敬，但仍掩盖不住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洪泰面如白纸，身体微微发抖：“白将军快请起，不知将军到来，有失远迎。”

白俊哲又客气了几句，随后邀请洪泰前去魏军营地参观，洪泰哪敢不从。还没进军营，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洪泰强忍着反胃，跟着白俊哲走进了军营，只见面前赫然出现一座人头堆砌而成的小山，数百个人头表情停留在被杀的一刻，或愕然、或惊恐、或沉睡，满地都是血水。

“人间地狱”

洪泰心中一怔，再也控制不住，呜的一声吐了出来，两腿软绵绵地跪在满是血水的地上。

“国公！国公！”几个近侍惊慌失措，忍不住喊了出来，上前扶住洪泰，又看到周围的白俊哲士兵个个拿着刀枪，似乎对他们的大喊大叫感到不满，几个近侍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吱声。

白俊哲静静的等了一会，待洪泰稍安，说道：“国公，我已传令将这些魏国人的人头插在木杆上，立于官道两侧，还请国公教化百姓不要损毁木桩。”

“那是当然。”

洪泰被近侍扶着勉强站起身，脸色非常难看，方才胆汁都吐了出来。白俊哲知道此时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还是强壮镇定：“将军是如何通过的虎跃关？”

“这就不方便禀报国公了，国公是不是在想着后面魏国的七千大军？”白俊哲目光犀利，直盯着洪泰的眼睛。

被白俊哲说中，洪泰默不作声，心里泛疑，白俊哲是如何得知魏国的兵力部署的？就算是洪泰，也是见了谭前康之后才得知。

“国公看我军战力如何，实不相瞒，我只带了四百人，便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了这一千魏军，斩杀了四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俘虏，而我军无一损伤。”

白俊哲轻松的说道，当然，他将杀死的俘虏也计算在内。

见洪泰露出震惊之色，白俊哲又作了补充：“即便七千魏军来了又如何？国公你看这些魏国士兵，绝大部分都没有盔甲，兵器更是老旧不堪，一群绵羊而已。我荆国勇士个个以一当十，况且宜国公麾下云集了各路壮士，已经有八千之众。”

洪泰知道白俊哲是在夸大，按照他的估计，洪坚的部队即使算上挟裹的农民，绝不会超过五千人。洪泰决定用道义和白俊哲周旋：“王上对白将军一向厚爱，白将军真要执迷不悟吗？”

白俊哲哈哈一笑：“洪熙无道，而宜国公仁德，深得人心，而且也是敏国公的兄弟，敏国公何必和天下大义背道而驰？”

“王上就算一时糊涂，我们做臣子的难道不应该以死力谏？就如同父亲犯了错，儿子就有理由打父亲吗？”

洪泰想到白俊哲虽然手中掌控着自己的生死，但自己决不能不能苟且偷生，折辱了名节，逐渐从最初的恐惧中恢复了几分胆色。

“国公仁义，究竟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洪熙一人之享乐？引来的魏军一路祸害百姓，抢掠妇女，作为清泰府的主官，国公又于心何忍？倘若魏军进入我荆国内地，百姓又将被如何荼毒？”

洪泰心中一惊，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