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着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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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摇了摇手中壶，听完一首词后，眼眉低垂，沉默无语。

轻轻放下手中的壶，负手踱步出了红亭。

“你说这万古的洞天福地之中，还有这无尽的苍穹浩宇之下 ，什么才是活着？”青衣男子来到粗布男子身边，发现他正在逗一只蝴蝶，有些慨然。

“行自己所想之事，便是活着。”粗布男子望着一直在为了冲出掌心而飞舞跳跃的蝴蝶，缓缓说道。

“可是人很多时候都身不由的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也想做这件事，这是活着吗？还有人站在墙外，一直以为花香扑鼻的院子里一定是花草丛生的，可是费尽千辛万苦，fān qiáng而过之后才发现，院中只不过有一株即将凋零的花朵。抑或是有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就如同飞雪满天的穹宇下的断雁，一直叫着西风紧，北风冽。可是又被那天地的声音吸引了去，被漫天的雪花压到了泥土里。这都算是活着吗？”罗衣男子眼神迷离地望着那色彩斑斓的蝴蝶，无助地说。

“算活着，为什么不算呢？如同这个蝴蝶一般一直想逃离我的手掌，它一直在努力，就算将整个生命的二分之一用来破茧，用生命的四分之一用来挣脱这个牢笼，那还有四分之一的时光是它自己的，他可以到世间去寻觅另一半。也如这花圃中的花草，他们不曾知道谁将他们放置在此，也不知道每天谁为他们浇水施肥，更不知道它们哪天被人采了去被你酿成了酒。但他们还是努力的活着，每天汲取养分，沐浴阳光，尽全力地去开花结果。”说着老者放开手中的蝴蝶，看着它飘飘然飞入了高空。

罗衣男子嘴角一咧，很快那一抹笑意隐没于嘴角，恢复了刚刚的愁容。

“人人都道神仙好，可是什么没有了**，没有什么想做的，那又何谈活着？”

“在漫长的生命里，不停的看着春去冬来四季的交替，静静地听着万籁从此起彼伏到逐渐消弭，然后再化为众生的合唱。这是一种体验，有来自心灵的悸动，所以活着。”粗布男子望着快要飞过墙园的蝴蝶，轻轻的说道。

“心灵的悸动，心灵的悸动……”罗衣男子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看！”粗布老者笑着说道。

罗衣男子猛然一抬头，见墙外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更为艳丽的蝴蝶，两只蝴蝶在一起翩翩起舞，一同回到了园中，嬉戏于花间。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提点。”罗衣男子一拱手，便欲往外面走去。

“我不是你前辈，我的年龄还没你的大呢。你干嘛去啊？”粗布男子转过身喊了一声。

“我要活着，去体验一下活着的滋味。”罗衣男子脚步不停，已经到了门前。

“哎，把你藏好酒的地方说出来，以后那些酒我就替你保管了，省得你没时间照顾它们”粗布老者瞪大眼睛喊道。

罗衣男子已经打开了大门，一只脚跨出了门，然后回身转头，如百花齐放的脸上绽放出了动人的微笑，迟疑了一下便说：“你说过用生命的四分之一的去追寻另一半的蝴蝶，是生命的意义，那你这个嗜酒如命的人也探寻一下生命的意义吧。”说完翩然而去。

等那人已在百米之外，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关。

园中传来几声异样的吼叫，惊得树上的交颈而鸣的鸟雀快速离去，只剩下那翩然的蝴蝶在花间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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