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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至十月二十四的这场雪终于在未初时分停下,霾云逐渐退散, 天空开始放晴, 冬日的天有一种清透的蓝, 似水似雾, 明亮深远。小说

刑部大牢之中, 一名狱卒正在牢房各处巡逻, 经过一间牢房时,他不禁停住了脚。他看见一个时辰前还是空着的这间牢房里,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人。那人丝毫未有阶下囚之态, 一身朱红蟠龙亲王服,意气风发地负手立于北墙边,正仰首看着墙面高处开着的那扇小小气窗,似是在等待。

他在等,在等属于自己的时刻,等着在那一刻迈出走向权力巅峰的第一步。

可惜这狱卒并不明白,他明白的只是刑部上下皆受此人掌控,在皇上察觉不到的时候, 此人可任意出入。他收回视线,举步欲走,却听那人问他,“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那狱卒一楞。

“皇宫朱雀门城楼上召集群臣的钟鼓声。”楚烈回头看他,又沉醉一般闭眼摇头叹息,“你听,铛——铛——铛——”

那狱卒楞楞看他, 听着这冗长的节奏自他口中一声声发出,隐隐竟是觉得当真是有那钟鼓之声响在耳边,可他并不明白这钟鼓之声意味着什么。

牢房阴暗的甬道中响起一阵脚步声,有六名鹰扬卫自甬道间行来,至楚玄牢房外跪下,齐声道,“请秦王入朝,前往紫宸殿。”

楚烈睁开眼,缓缓笑了,他看了那狱卒一眼,那狱卒虽什么也不明白,却也立刻上前打开了牢房的门放楚烈出来。

楚烈整了整身上的蟠龙服,在六名鹰扬卫恭敬地跟随中向外走,却是忽然回首,对那狱卒笑道,“你很快便会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狱卒拿着钥匙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楚烈的背影消息在牢房甬道的阴暗之中。

已是黄昏时分,楚烈行至皇宫朱雀门前,平日里只开左侧小门的朱雀门今日却是中门大开。其时恰逢夕阳斜落,楚烈驻足侧首,向着西方天际看了一见,就见残红染碧,余晖似血,铺陈得云兴霞蔚,绮丽漫天。有金色的光芒镀在他身上,他伸出手,看见那金光汇于掌中,仿佛轻易便可握住。

他盯着掌中那金光片刻,忽然稍觉头晕,便抬手摸了摸额头,又揉了揉右额前关穴,摇头暗笑自己真是太过兴奋。他垂下手,在这万丈霞光之中大步走进朱雀门,朱雀门的两扇镶满铜钉的朱漆大门在他进入之后便轰然关上,再不允任何人进出。

他一路向着紫宸殿方向去,到了紫宸殿的汉白玉台阶前,他再度停下脚步,就见紫宸殿外每隔五步守着一名内侍官,仿佛都在恭迎着他的驾临。而附近本该是御林军负责巡逻守卫之处皆已换成了鹰扬卫的人,一队一队的内侍官低头经过,都有些不安地看着宫里出现的这些生面孔。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只好继续向着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中,突然接到追朝之令,听见朱雀楼的钟鼓之声的官员正都满脸疑惑地分成文武两班伏首跪于殿中。大殿北首的汉白玉阶两旁守着两名内侍,高指挥使双手托举着一道圣旨正立于白玉阶上,他一身甲胄未卸刀兵,本是于礼制不合,可因他手中圣旨,无人敢对他质疑。

只是众臣已跪了许久,却仍不见他宣读圣旨,便有人耐不住出声问道,“高指挥使,你既说是有圣旨要宣读,为何却拖延这许久?”

“因为人还没到齐。”高指挥使淡淡回答。

众臣各自扫了殿中一眼,就见九品以上文官和不当职的武官已然全在殿中,实在不知高指挥使说的是谁。却见高指挥使看着紫宸殿门外,笑道,“他来了。”

众臣转首看去,就见紫宸殿外霞光半天,金镀天地,楚烈正带着这一身金光踏入殿中。众臣心中更疑,楚烈是待罪之身,本应被关在刑部牢中,高指挥使等的竟却是他。还未等众臣释疑,高指挥使已是含笑高声道,“秦王楚烈接旨。”

楚烈满面笑容地行至殿中跪下,高指挥使展开手中那道七色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失明于天地,误信奸谗,今察秦王烈清白,赦其无罪。朕虑万国之本属在元良,主器之重归于国本,所以固社稷正邦统古之制也。皇三子秦王烈,孝友庄敬,慈仁忠恕,博厚以容物,见明而爱人,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于开平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授秦王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代朕监国——”

众臣皆是一楞,楚烈已伏首拜道,“臣谢主隆恩。”

只一刹那,整个紫宸殿沸腾起来,不少大臣心中生疑,楚烈先前封锁金陵城几乎欺骗了整个朝廷,差点害死了成王楚玄之事,他们都还记忆犹新。三法司会审还未开始,怎么一转眼就楚烈清白无罪,还被册立为太子?

而那些原本就是支持楚烈的官员早已是向着楚烈大喜跪拜,“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楚烈没有看他们一眼,目光一直贪婪热烈地盯着高指挥使手中托举着的那道圣旨,绫锦的七种色彩汇于他的眼中,那光芒,那色彩,就连紫宸殿外的满天晚霞都不能与之相比。他莫名就觉得心跳急速加快,整个人似乎都因兴奋而发热,那股热直冲进他的头颅令他感到晕眩。

那高指挥使已托着那道圣旨从玉阶上走下来,缓缓行至他身前,将圣旨递向他。只要他接下这道圣旨,确立了太子身份,便可完全掌控金陵城,到时候再将皇上接回皇宫,逼其下禅位诏书,登基为帝。那时就算是玉山别宫里的官员全放了出来,也无力回天。

他抬手就要去接——

“且慢!”都察院的一位御使却是站起身来提出质疑,“立储乃国之大事,必经内阁六部商讨,此道圣旨为何会至高指挥使你的手中,不是应该经由阁部再下达至礼部么?”

高指挥使拿着圣旨的手一顿,向着那名御史冷笑道,“你难道不知玉山别宫之中瘟疫泛滥之事?内阁几位辅臣和六部诸位主官尽皆病倒。非常之时,自是当行非常之举。皇上不忍抛下玉山别宫中染病众卿,故而才会传口谕命我今早前往玉山别宫,下了这一道中旨让我带回金陵城中,命秦王以储君身份代行天子之令,主持金陵城大局。”

他又将那道七色圣旨往那御史面前一递,“这道圣旨可是皇上亲笔手书,你若认得皇上笔迹,可亲自验看!”

“这——”那御史看着那递至面前的圣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若是这圣旨为假也就罢了,倘若当真是皇上手书,他却质疑等同于亵渎天子之尊。

楚烈微垂的眼中露出轻蔑之色,他早已料定这金陵城中剩下的这些官职微末的官员无几人当真敢质疑圣旨之事。

眼见那御史不敢接,高指挥使冷笑了一声,便又将那道七色圣旨再度奉于楚烈面前。楚烈刚刚抬手,紫宸殿外却有一苍老威严的声音打断道,“他不敢验看,我敢!”

楚烈抬起的手一滞,诸臣一起回头看去,就见叶阁老一身御赐蟒服玉带肃立于紫宸殿大门之外,正冷冷看着高指挥使和楚烈二人。那些对这道圣旨心中存疑的大臣都是大喜,“叶阁老!”

叶阁老虽已退隐,但诸人见他依旧尊称他一声“阁老”,且因他当时退得及时,皇上念着他从前的好处,给他官加太子太师,位列三师之首。是以当年虽是事出有因,但叶阁老到底是带着皇上与天下人的敬重而退。平日里,他在朝中未必能有话柄权,可当这等非常时候,六部九卿皆不在时,他挺身而出主持大局自是无人不服。

楚烈微微皱眉,叶阁老隐退两年,每日在自己府中寻些友人煮茶对弈,早已不涉政务,不理国事,就连此次玉山别宫的庆功之宴也推脱不去。而叶家其余人也多是区区冗冗并无大为,叶家自叶阁老退后本就式微,故而他竟是漏防了叶阁老这一人。幸而那道圣旨的确是皇上亲手所书,无惧质疑。

叶阁老已阔步行至高指挥使身前,沉着脸向着高指挥使伸出右手。高指挥使看了楚烈一眼,见楚烈示意,才将手中圣旨递于叶阁老手中。叶阁老接过圣旨展开细看,少顷后不言这圣旨上笔迹真伪,却是将手中圣旨一攥,冷冷道,“我有几句话想问高指挥使。”

高指挥使与楚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道,“叶阁老请讲。”

“我因担忧皇上龙体,上午曾派人快马至玉山别宫问候圣躬,才知道玉山别宫在昨日就已被上万暴民围困,不许出入——”诸臣听闻此言俱是一楞,就听叶阁老盯着高指挥使又道,“而那些暴民却说,今早皇上就已被一位姓高的将军带人接回了金陵城。高指挥使,这姓高的将军可是你?”

“是我不错,”高指挥使回答叶阁老道,“忧心皇上龙体的不只是叶阁老你一人,是我自做主张带了鹰扬卫的人去接皇上回金陵城。”

“可你先前还说,皇上不忍抛下玉山别宫中染病诸位官员,才会册立秦王为储君,代为监国?”叶阁老一问,殿内诸臣顿时就想起高指挥使先前所说之言。

“的确如此,”高指挥使沉声回答,“但是我担忧皇上圣躬,故而以死苦劝,皇上才终于肯跟随我回金陵城。只可惜皇上半道上便病了,无法理政,故而下了这一道中旨。”

“那么,皇上现下在何处?”叶阁老又冷声追问道,“皇上既是病了,你为何不立即将他送回金陵城就医?莫不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道中旨如何来的,实在可疑!”

“皇上天威浩浩,何人敢犯!莫非在叶阁老你眼中,皇上是那等会受我胁迫,屈威懦弱之人!”高指挥使佯怒道,“皇上悲天悯人,心怀金陵安危,深恐自己可能也感染瘟疫,会将瘟疫带回金陵城,故而不肯回城。我苦劝无果,只好先将皇上暂时安置在城外一处庄园,依圣意传旨册立秦王为太子,代为监国。叶阁老,你已验过那道圣旨,你就直说那圣旨上的字迹是否是皇亲笔,何必拉东扯西,混淆视听!”

殿上诸臣看着针锋相对的叶阁老与高指挥使,只觉得两人说的都有其理,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站在哪一边,都只是默然无语。

“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以义变应,知当曲直故也。当真出了变故,皇上也非那等有勇无谋,争一时意气之人,就算受你威迫也不为奇。”叶阁老语到此处,看了楚烈一眼,却是笑了一声,“不过无论这道圣旨是真是假,我想秦王你如今都是接不得了。”

楚烈和高指挥使都是一怔,正不知叶阁老何意,却听两旁官员惊叫出声,“秦王的脸!”

高指挥使低头一看楚烈,顿时惊得连退数步,失声道,“王爷,你的脸——”

楚烈不明所以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吃惊地感觉到指下皮肤凹凸不平竟像是起了成片的水疱。

“手!秦王的手也是——”又有官员指着楚烈惊呼道。

楚烈吃惊地将双手置于眼前,就见他那双手的手背上全是红斑与水疱——

“瘟疫!秦王染了瘟疫!”已有人惊呼道,此言一出,殿内诸位大臣顿时全都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连后退数步,生怕自己被传染。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楚烈猛地从地上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眼去看两旁对着避之唯恐不及的官员们,摇头道,“这不会是瘟疫,我根本没有接触过瘟疫病人——”

语到这里,他全身忽然猛然僵住。不,他的确接触过一病人——墨紫幽。

他回想起今日他离开囚禁墨紫幽的庄园之时,墨紫幽站在那窗子里,用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对他说——

楚烈,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这便是我们此生相逢的原因。

一瞬间,楚烈的双眼充了血般的发红,是她,一定是她,只能是她!

先前那位鸿胪寺官员和户部李郎中之死已让金陵城内的臣民对这场突然而来的瘟疫心怀恐惧。如今殿内官员位见楚烈满脸皆是红斑水疱,一张英俊的脸已是面目全非,双目赤红,神色狰狞扭曲,几如那幽冥地狱之中的恶鬼,仿佛随时便会向着他们扑来,登时全都惊叫着纷纷向着殿外避逃,生怕楚烈将瘟疫传染给自己。

殿外的一众内侍官被他们的喊声所惊,也跟着想要逃,可是他们才逃出几步,却听见楚烈冷冷喝道,“拦住他们!”

守在殿外的一众鹰扬卫顿时就长刀齐齐出鞘,瞬间拦住他们的去路。众臣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们回头去看紫宸殿内,偌大的紫宸殿中竟剩下的五人——楚烈,叶阁老,高指挥使,还有那两名站在汉白玉台阶旁不知所措的内侍官。

“谁都不许离开这里!”楚烈目眦欲裂,面容狰狞地瞪着殿外的众臣。他话音未落,却是突然闻到一股锦缎燃烧的焦味,就听见叶阁老在他身后道,“高指挥使你方才说皇上忧心自己身染疫病,唯恐传染金陵城中臣民,才不肯回城。可如今秦王已身染瘟疫,自是不能再行监国之职。且储君乃是国本,怎可由身患重病之人居之。这道圣旨是真是假,已不重要。”

楚烈猛回过身,就见叶阁老竟是趁着方才大乱,用火折子将手中圣旨点燃,猩红的火舌迅速吞噬着圣旨上的墨迹,很快就将之烧去一半。高指挥使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要抢,叶阁老却是将那燃烧的圣旨远远抛开,对着高指挥使道,“你抢也无用,大印已烧毁,这道圣旨无人会认。”

这道圣旨若在,只要楚烈坚持接旨,就算他身染瘟疫,他也一样能成为储君,一样能代皇上监国。可如今圣旨已毁,就算他能逼迫着皇上再下一道,也无人会信。因为无人会相信,皇上会自愿立一个身染瘟疫的皇子为太子。

楚烈阴沉的目光死死盯在叶阁老脸上,叶阁老也正用他那双老而矍烁的双眼也冷看着他。目光交锋的瞬间,叶阁老六十大寿那夜,墨紫幽立于那观景楼的顶层之上吹奏紫玉箫时的飘渺背影在楚烈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是他错了,他居然忘记防备此人,他怎会忘记防备此人。此人在叶家生变的那一夜,分明就已入了楚玄的阵营。

“叶阁老,我一直敬重你是两朝元老,为何你偏要找死?”楚烈语中尽是凛然的杀意。

“我既然来了,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叶阁老敛袖负手,淡笑立之,他今日进宫之时就已发现御林军半数都换已成了鹰扬卫的人。然而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秦王,这储位不该是你的。”

“难道叶阁老以为你不过烧了一道圣旨就能阻止得了我?”楚烈冷笑道,“你不好好做你的东篱翁,偏要出来多管闲事,还真是不怕给你的子孙招来祸事!”

他为防万一,已逼迫皇上下了一道手书,命金陵城所有禁军全由高指挥使调遣,若有变数便杀一儆百!

他从来没有天真到认为这场政变当真可以兵不血刃地完成。

“身为叶氏子孙自当尽忠报国,怎可望危而退,明哲保身。”叶阁老淡淡道,“我叶家子弟绝无胆小鼠辈。”

“叶阁老还是这般脾性呢。”楚烈微微眯起眼,“可惜,现在整个皇宫里都是我的人!今日,我若不能如愿,你们无人能从这里出去!你所做一切不过徒劳。”

紫宸殿外,诸臣脸色越发难看,就见鹰扬卫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逼近,逼得连同着那些惊慌无措的内侍官都一起退回了紫宸殿中,全都挤在殿门两边一脸恐惧地看着楚烈。

此时,漫天霞光已然褪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叶阁老转向着殿外的天空看了一眼,就见他笑,“我听闻东方岛国将黄昏称之为‘逢魔之时’,每到此时百魅皆生,当真是什么魑魅魍魉都敢出来生乱。但是待到旭日升起,光照天地,任何妖魔鬼怪都只能消弥于无形。”

“可惜,你已看不见明朝的旭日。”楚烈抬手一指叶阁老,向着高指挥使冷声下令,“立即杀了他!”

高指挥使听命拔出腰间佩刀,森然的寒光眼光就要向着含笑静立的叶阁老挥下——

“叶阁老!”众臣里有人惊声大喊要扑过去拦,有人别开眼不忍去看那血溅五步的场面。

在这生死立判的刹那,却听见“噗”一声轻响,高指挥使挥刀的动作一瞬间僵住。整个紫宸殿霎时间静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汇于高指挥使的心口。在高指挥使的心口有两寸余长的锋刃穿出,染着殷红血渍,闪着寒芒。在他身后,一名内侍手持匕首狠狠扎在他的后心处。

那内侍在这片静默间缓缓抬头,露出他那张英俊却神情落寞的脸,一众官员立时大喜过望地欢呼,“云王殿下来救我们了!”“是云王殿下!”“云王殿下回来了!”

楚烈脸色遽变,突然听见砰地一声重响,紫宸殿的两扇红漆木门猛地关闭。他转头,就见那些原本一脸惊慌跟着众臣一起被逼入殿中的内侍官正昂首挺胸抵住殿门。

殿外,有破空锐响接二连三而来,楚烈知道这是箭矢划破虚空的声音。守在殿外的鹰扬卫的惨叫之声,声声入耳。喊杀声刹时暴发,流矢声,刀剑相斫声,惨叫怒吼声,沸腾在朱门紧闭的紫宸殿外。殿内诸人不用去看也能知道殿外激烈的战况,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被那两扇朱漆木门所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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