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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室里，林琅循例开始问问题。
周小萌也如实回答，“为首的那个叫姚虎，他的妹妹姚凤娟和我妈妈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前两天，我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姚阿姨，不知道怎么得起了一点小争执，她非要抓我的手，我很用力地挣脱，后来我哥哥过来就带我回了家。”
她垂着头，还是不大敢看他，“我原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今晚这个姚叔叔就带着一群人到我家来闹，说是姚阿姨的手指粉碎性骨折了，要让我赔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
林琅一边在纸上刷刷地记录着，一边问道，“然后呢？”
周小萌叹口气，“我妈身体不好，我哥陪着她在房间里休息。我不想惊动他们，就只好跟他们说，要拿钱可以，但是得去丰华机械厂找我爸去拿。”
她弱弱地说，“我想着，我爸爸阅历丰富，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群人的。”
林琅皱着眉头说，“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只身一人跟着这群人就出门了？”
他很不赞同这种做法，“就算怕惊动了你妈妈，至少也要让你哥哥出面才对！”
周小萌的圆脸皱成一团，“我当时没多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家去机械厂的路上，有一个很长的绿化带，那块的路灯恰好坏了，黑漆漆的，我经过那的时候有点害怕，甚至还看到树林里有人影飘来飘去的。”
林琅紧接着问道，“然后呢？”
周小萌捂着脸，“姚叔叔就非要带着我去那里，他……他们……”
她小声地嘤嘤哭泣，“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忽然互相扭打起来了，一个个地哀哭着倒地，姚叔叔也被什么东西撞到树上，他晕了过去。”
九句真话里夹一句假话，这才是最精细的谎言。
周小萌所说的几乎都是真实的，有据可查的话，可是用不同的方式叙述出来，含义也可能大不相同。
她知道，今晚的事警方一定会对那些流氓做笔录，甚至连目击者的证词也会采纳，这就意味着她不能说谎，不能背离事实。可怎样说才能对自己最有利，她能拿捏好这个分寸。
林琅又问了一些细节，等到全部都问好了，便道，“你把你家里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联络他们来接你。”
周小萌连忙把住他的手臂，“不不不，我想自己回去……”
林琅无奈地说，“但这是我们的规定！周同学，你还未成年。”
周小萌见实在躲不过，便只能乖乖地报出周小帅的手机号码，“我哥，他满十八岁了，可以来接我吧？”
她心里认命地想，“也好，我刚才就那样出了门，哥哥在家一定急死了，我又没有手机，他连电话都打不到，这么看来，就让警察叔叔通知哥哥好了，至少能让他知道我还平安。”
林琅领着周小萌到了大厅，“你找个位置坐一下，我去打电话。”
想了想，他又嘱咐了一句，“别对着风口坐，空调太冷，我怕你受不了。”
周小萌扶了扶肩膀上披着的外套，那是一件男式的休闲夹克，味道清新，带着阳光男孩独有的体香，衣料与她手臂上的肌肤亲密接触着，就好像是他的手在摩挲着她……
她的脸顿时红了，口齿不清地答，“嗯嗯，你去忙吧。”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进来，笑眯眯地对林琅说，“你好，我来找周小萌。”
周小萌歪着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这个男人的脸倒是很眼熟的样子，只不过翻遍了记忆都没有想到他是谁，他们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