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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倾身，伸手摸了摸欧尔麦特的金发。
“无论欧尔麦特你有多强，想要独自背负所有也是不可取的，那样太辛苦，也容易失败。”
“所以欧尔麦特不用为这件事情感到抱歉，比起盼望英雄的拯救，我会在那之前想办法用自己的双手保护好重要的东西。”
“而对于人来说，当想要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的时候，忍、人们真正的力量才会表现出来……我一直这么想。”
“到头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啊……”关上门，塚内直正站在走廊里，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除了名字和年纪，其他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过看起来他对于整个英雄社会没有一点了解啊，面对现代高科技产物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啊……”
塚内直正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之后，才察觉到欧尔麦特似乎有些走神，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欧尔麦特？”
“啊、啊……不好意思，塚内君你刚刚说什么？”欧尔麦特猛地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出来。
“对波风水门这个少年……你是怎么看的？”
欧尔麦特少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看向自己的好友，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警局的话，对于水门少年的安排，是怎么打算的？”
“他没有身份证，我们初步的打算是想先带他注册自己的户籍，然后再进行个性的测试，”塚内直正摸了摸后颈，有些不确定，“送去福利院的话他的年纪太大了，况且他自己或许也不会愿意，能找到收养家庭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更愿意接受小一点的孩子，再考虑到他身世不明的问题，真要收养的话政府这边也不太好交代……唔，有些棘手啊。总之，如果他的个性适合做英雄并且他自己愿意的话，我们会支持他考取英雄科，不过生活这方面的话，警局能帮忙的实在有限，大约每个月会给他发一笔补助金，其余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说到这里，塚内直正掏出了手机：“上个月政府拨下来的福利房好像刚好分配完了，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他合住……”
“有关这一点……”欧尔麦特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那个，塚内君，收养水门少年的话，要办些什么手续？”
“要出具自己的户籍、婚姻情况、经济状况证明……”塚内下意识地张口回答，然后看向自己的好友，“欧尔麦特，你不会想要……”
欧尔麦特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了视线，双手交握，搓了搓拇指：“既然水门少年身份不明确，可能与all for one有关，那把他放在我身边自然是最好的，况且是我把他从那里带出去的，我当然要对他负责。”
“哪里好了？你和他可是不死不休的老对头啊。”塚内直正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你认真的？我先说好，单身人士□□要比普通家庭困难得多，而且你可是no1的英雄，依你现在的身体，现在自己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都是未知数，你还想再揽上一个人？不说你从没照顾过孩子，到底能不能照顾好那位少年，你多少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吧。”
“我知道。”欧尔麦特原本交握在一起的手搭在了椅子上，他动了动嘴唇，最后才叹息着对塚内坦白，“说实话，如果真的能收养水门少年，我大概会很开心。”
还没等塚内直正说出其他什么反驳的话，欧尔麦特直直地看向远方，眼神落在了虚空中的某一点上：“塚内君，你注意到了吗？水门少年他看我，就只是在看‘我’而已。”
“不是no1的英雄，不是和平的象征，甚至不一定是欧尔麦特。”
“他看我，就是简简单单地透过加在我身上的光环、透过我的背负来看我。”
“当他说我‘会很辛苦’的时候，我……有些开心。”欧尔麦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虽然知道这种情绪有些自私和软弱……但我真的很开心。”
“你说得对，欧尔麦特有的时候也需要休息一下。而水门少年，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归处。”
“所以，”欧尔麦特正色对塚内直正说道，“拜托你了，塚内君。”
塚内直正走后，欧尔麦特回想起在病房里，水门说完那段话之后的情景。
他朝欧尔麦特笑了笑，望过来目光温柔而沉静。
如山，如海。
如清浅高广的天空，如长夜过后层层云上抖开第一缕曦光的日轮。
那一瞬间，欧尔麦特的微微一荡，感觉自己心底某个僵硬的部位被人轻轻屈指箐口，像是低滴落深潭幽涧溅起的层层涟漪，又像是许久未曾拨动的琴弦悄然奏响了一个平滑的音，弦上面覆着的灰尘抖落，光柱里尘埃飞扬。
“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痛苦，并如此温柔地对待，这份强大的内心，不论有没有个性，他都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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