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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好像感应到了白盈，激动的想要说话，“小姐，小姐……咳咳咳，小……咳咳咳，我我是……”
声音越来越微弱，那一声声像是水呛进肺里的重咳，听的白盈心惊肉跳，利用从空间找到的细铁丝，撬开门锁。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白盈连呼吸都是痛的。此刻，小云像一张人形风筝一样被挂在半空，浑身的血。她身上只有内衫，只有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才能看出来这内衫是白色的。手脚被捆着的地方，僵起的皮肉快有一指高，指尖因血液不通成了暗紫色。头无力的垂着，长发乱糟糟的披着，胸膛一起一伏剧烈的咳着，想着应是口中的血沫呛着了。这是她的小云啊……白盈见过的生死多了，却从来没像现在这刻愤怒，自责。一点一点的把小云从空中放下来，她就像一只断线又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跌在地上，没骨头一样摊在那一动不动，只有那轻微的呼吸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别怕，小云。”她轻手轻脚的拉过小云的手，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之前还发誓要好好对她，要她做人上人，可现在却保护都做不到……像是听到声音，小云疲惫的抬起眼，看了一眼白盈，扯着嘴角笑了。“小姐，幸好不是你。”轻飘飘一句，比杀了自己更让白盈痛，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逼迫自己冷静，一点一点的检查小云身上的伤，可每看一处，她就恨不得伤的人是自己。“小姐，别哭。小云想着小姐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痛，”她一句话说的极其缓慢无力，她想抬手给白盈擦泪，可这不争气的身子却一点力也使不上。“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我以为有父亲在，她们不敢的，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对不起小云对不起……”见白盈哭，小云也哭了起来，“小云不痛，小姐不要自责。”“真是主仆情深。”白玲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逼仄昏暗的房间，顿时显得更狭小了。听见这尖锐清脆的声音，小云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眉眼敛起，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白盈看的心痛，她知道，小云这是害怕，而且害怕极了。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这是你做的。”不是疑问，是肯定。“是，我做的，”白玲迎上白盈冷若冰渣的眼眸，莞尔，“姐姐，心疼么？”这一刻，白盈知道，她必须给白玲一个教训了！“姐姐，别生气，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呢，”白玲说着走到小云身前，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白盈隔开，“滚，你没资格碰她。”“啧啧啧，姐姐不想听听她这些伤的由来吗？”白玲眨眨眼，见白盈脸色越是惨白，她的心情就越是好，弯起的红唇就愈加残忍血腥。“她的脸，是因为你假清高，羞辱我，还羞辱我的丫鬟。”“她的两只手，是因为你胆敢用麻穴戏弄我，所以我就也扎了她几下。”“她的身子，是你在公公面前装晕，让父亲怪罪于我，我很不高兴。”她每说一句，白盈的脸上的血色就褪一分。她一度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但她没算到白玲会把从她这里受到的屈辱，迁怒到小云的身上。“其他地方的，是我看见你就不开心，所以想打就打喽。”白玲顿了下，如愿见到白盈痛苦的样子，血腥的勾起唇笑，“所以归根究底，这都是姐姐你害的。”她不过小小惩戒了一下，就能让白盈痛苦至此，倒是划算。白盈攥着拳，身子却像被泄了力。怒火四处逃窜，随之而来的是自责，是痛。“不是的！”小云无力的握上白盈的手，小手冰凉，一下唤回了白盈的心神，她柔声道，“小姐，伤害我的人是二小姐，不是您。”白盈反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顿了下，又补充道，“我记住了。”小云无声的笑了。“哼，”并未达到心中所想，白玲冷了脸，“你们就在这过夜吧，我倒看看，谁敢放你们出去。”这是要小云死啊！白盈目光凛冽，在这逼仄又肮脏的地方在待一晚上，以小云现在的情况，不死也废。白玲身后的丫鬟，迟疑的跟在白玲的身后，“二小姐，我们这样万一被老爷发现了，是不是……”“你怕什么？”白玲看向身边的丫鬟阿玉，很是不满，“你当真是被白盈吓破了胆？”想起柴房，阿玉冲着白盈哐哐磕头那晚，白玲心里就来气，她的人何须向他人求饶，更何况还是她最信赖的阿玉。闻声，阿玉扑通一声跪下，“小姐，绝无此事，奴婢只是担心明日大小姐从这房里出去，若对家主多言几句，那对小姐您，只是弊大于利啊！我是怕家主会责罚您。”“哦，是吗？”“奴婢对小姐之心，天地可鉴！”“快起来，”白玲美眸微微一转，扶起地上的阿玉，突然心生一计，又看了看一边依旧抱着小云的白盈笑了笑。“这不是你恼怒大小姐在柴房取笑你一事，恶从胆边生，故意向小云出气，又故意把这主仆二人关到此处，想出一口恶气吗？”阿玉刚站起的身子，听见这话，又软了下去，咚咚磕头，“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你不敢？那这些是谁做的？难道是，”白玲满脸惊讶，“她们自己打的？”阿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呜呜摇头，“小姐小姐，求您念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吧，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求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吧。”“那，”白玲俯身，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冷声道：“就做我的鬼吧。”“况且，你不亏，这些伤不都你为了讨好我，一下一下打上去的吗？”白玲故意斜睨了一下里面补充道，像是想让里面的人听清楚。阿玉惊骇的睁大眼。是了，抓了小云以后。她为了报恩，为了讨好二小姐。即使不忍，依旧是动手了，不伤及肺腑，不伤及筋骨，不要命但很痛，绝对可以刺ji大小姐。一切都是她做的，二小姐从头到尾未曾碰过小云分毫，这就是二小姐。大家都说二小姐易怒无脑，其实大家都错了。她跟着二小姐这么多年，知道她易怒的外表下是算计，一言一行一个眼神都是算计，跟她的那个娘，一个模样。大概从她在柴房冲着大小姐下跪开始，从她求饶那刻开始，二小姐就注定不会留下她了。所以二小姐故意给她表现机会，故意让她动手，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行刑的棋子而已。可真是应了，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是想报恩吗？”甩开阿玉的下巴，失去支撑力的阿玉，身子一软摊在地上，“这就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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