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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黎明》抄袭案的深入,各方势力纷纷下场,浑水搅局的有,淡定吃瓜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其中最委屈的当属大白熊。
决定投资该剧之前,他们再三同原作者确认有无版权纷争,得到肯定回答后才签的合同。现在两个亿的投资打水漂,能不能要回来另说,关键是,一旦案子进入司法流程,各类麻烦就会接踵而来,当家的老爷子身体不好,仅凭一个能力平庸的许泽根本无法令各高层满意。
有高层提议让许佑明回来顶一阵,但许佑明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北极熊雇了水军骂他,每天跑到他微博下兜一圈,也不说别的,就问他对抄袭这事怎么处理。
北极熊的公关什么样大家还能不知道吗,当初鲁义明硬扛着不回应,愣是被劈天盖地的广告闹到人尽皆知,那么有腕儿的艺术家,硬是老脸被人摁在脚底踩。单昀特么就是个流氓!许佑明不如鲁义明成就高,但他刚复出,正是根基不稳经不起风浪的时候,这样一来,难免骑虎难下。
大白熊商议多日,决定由许佑明出面,公布对此事的处理态度。《黎明》抄袭是板上钉钉的事,大白熊会依法追究法律责任,但投入的钱也不能打水漂,他们正与一位小有名气的新人编剧联系,全方位对该剧进行改编。至于改编后的剧还是不是凤流梨的故事,那得看常郁华卖不卖版权了。
失控的事态暂时得到压制,许佑明元气大伤,微博发出去的那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似地瘫软在沙发椅里。他知道,这条微博只是开端,紧随其后的粉丝置疑会把他啃得连渣都不剩。他根本不敢看评论,扔了手机将脸埋进手心,深切而又疲惫地吸了口气。
他想安静一会,偏他那傻逼弟弟不放过他,一个劲地说风凉话:“早就提醒过你小心尤景云,你不当回事,现在好了,整个公司为你擦屁股。”
《黎明》的投资合同是许佑明签的,不怪他怪谁,许泽总不能承认自己无能。他不是傻子,从许佑明撺掇他剪烂尤景云长衫那时起他就知道,他们兄弟二十多年的情谊算是完了。既然许佑明不仁义在先,他也不会再把他当哥哥看待,日常撕逼都是小事,这次怎么也要落井下石。
许佑明简直烦透了这蠢货,恨不得他赶紧消失,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许泽吓了一跳,他再横也不及他哥的十分之一,立刻不敢吭声。
临走前,他到底没忍住,提醒了他哥一句:“你要想在娱乐圈混,必须除掉尤景云。”
“滚出去!”许佑明毫不领情地吼。
许泽识趣地退出去,四下安静下来。许佑明抽了只烟,感到尼古丁深入肺部,狂躁的内心才渐渐平复。他不得不承认,他那傻逼弟弟刚才的话有些道理,尤景云是他娱乐圈攀顶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尤景云的光芒能掩盖所有人,强大到可怕。
当然,他也有实力,不惧怕这样的强大的力量。只是他的身份更加复杂,一旦和尤景云斗得两败俱伤,最终受益的人将是许泽。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他思忖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董峤?”
一个低沉且充满中性感的声音冷淡地回应道:“是我。”
“我记得你受邀参加这次的沭川镇国际文化节,联合主办方其中之一是你父亲的公司?”许佑明抖了抖烟灰,眼里露出笃定的光芒。无需对方回答,他手下做的调查早已把结果发到了他手机里。
对方显然知道他有这能力,不以为然地问:“所以,你想要什么?”
“再发一张邀请函。”许佑明走到窗边,坐到窗台上享受阳光,片刻才又补充道,“给尤景云。”
尤景云技术指导的头衔公布出来,可把粉丝郁闷坏了,敢情你费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成为相声演员了,一转头,竟然去给电影做技术指导,有你这么忽悠观众的吗!
哥哥说相声啊!你得开专场,上曲艺台的晚会,再不济录个直播做网红也行啊!要是实在喜欢电影,在电影里说相声也行啊!
网友也爱瞎操心,撕糊《黎明》之后,又开始给尤景云规划前程,娱乐圈登顶之路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尤景云还真没心思说相声,他接到沭川镇国际文化节送来的邀请函。
毛姐把信封交给他时还有点懵:“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过去都只邀请有影响力的老艺术家,你的影响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尤景云也觉得惊讶。国际文化节,顾名思议就是全球盛会,虽由民间组织举办,但受邀嘉宾的影响力必须足够代表一个国家。尤景云刚出道,算是小有名气,但论份量,他真的不够格。如果民间艺术界也有咖位划分,他顶多排在三线,怎么能作为代表参加呢。
“咱们公司咖位最大的乐正临也只是做为主持人参加,这还是公司多方谈判的结果。你这……”毛姐实在接受不了这事儿,捂着脑袋直喊疼。
尤景云把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一点做假的证据也没找出来,心中也很苦恼:“要不推了?”
“推什么?”毛姐脑袋被他刺激得更疼,声音没控制住,嚷起来,“你这一推,大好的机会就错过了,何况这还是国际活动,哪那么好推!”
她抽了只烟冷静下来:“我问问单总能不能陪你去。”
要搁往常,单昀不用毛姐来问就已经把机票订好了,可这回却是巧了,他得去米国出差。
思来想去,只好调整乐正临的行程,让他跟尤景云一块过去。以他的咖位多少能给尤景云撑起场子,不至于太寒碜。
事实证明,单昀的顾虑是对的,尤景云受邀出席的消息一公布,网上立刻引发一片置疑。比他更有份量的几位国宝级艺术家都没得到邀请函,他一刚出道的新人凭什么?说这里面没有暗箱操作,谁信?还真有扒出来,主办方里确实有单昀的人脉,除非主办方亲自站出来澄清,否则这事儿说不清。
可主办方邀请函发了就是发了,谁管你网友怎么想,难道你不同意,人家这筹备一年的盛会就不办了吗?
到了文化节开幕的前一天,尤景云只能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全副武装跟着乐正临去机场。他打赌,如果没有乐正临打掩护,他肯定被好事的民众扔一头臭鸡蛋。
俩人做贼似地上了飞机,各自找位置坐好,这才敢松一口气。
尤景云坐在靠窗的位置,待飞机起飞后,就拿出文化节的活动安排表认真阅读。只有受邀嘉宾才有资格参加主办方的活动,来自世界各国的五十八位民间艺术家将在沭川这个雪山下的小镇度过难忘的三天时光,除了论坛和晚会外,还有相关的作品展示和手工艺术品制作。每天的行程都很满,最后一天还要走红毯,也就是说,如果前两天尤景云的表现不能令公众满意,最后一天的红毯他上去也就是个笑话。
他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收起小册子后就准备小憩。乐正临体贴地拍了拍他,小声安慰:“别怕,有事我给你挡着。”
尤景云怕倒是不怕,只是觉得平白给公司添麻烦挺不好,闻言冲乐正临笑了笑:“谢谢您,这几天得辛苦您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乐正临别扭地调整安全带,朝他的方向挤了挤,“景云,你、你那有吃的吗?”
两位经纪人就坐在一个过道的对面,乐正临生怕被经纪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他也不知怎么了,看见尤景云就想到吃,尤景云的形象在他眼里跟粉乎乎的团子差不多。
尤景云瞥了他经纪人一眼,心领神会。乐正临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他怎么可能没有表示,抖了抖肩膀,从袖子里抽出一小盒糯米糍递过去:“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只要是你做的,肯定合。”乐正临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塞了一个在嘴里。
尤景云的糯米糍做得非常小巧,只有玻璃弹珠那么大,软软的表皮入口即化,里面裹着甜而不腻的米淇淋,草莓味儿,特别香。
乐正临都没上牙齿嚼,一股清凉的香甜就在嘴里化开,顺着喉咙浸入身体的四肢百骸,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他回头瞥了一眼正在看报的经纪人,抓紧时间又塞了两个,满足得像要飞起来,尤景云打赌,如果他有像猫一样尖尖的耳朵的话,这会已经开心地完全趴下了。
原来人类为了吃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想到家里的另一个吃货,尤景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小乐子,除了食物,你还爱吃别的吗?”
“别的什么?”乐正临嘴里包着,手上不停,又塞了一个团子在嘴里。
尤景云不大好意思说那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洗发露。”
如果不是糯米糍融化得快,乐正临估计已经噎死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尤景云:“啊?”
半晌才舔舔手指,一脸呆滞地问:“谁爱吃那个啊?”
尤景云当然不能把堂堂单总供出来,只好匆匆结束话题,扭头去看窗外的云朵。大团大团镶着阳光的云彩像极了沐浴时挤在手心的洗发露呢。
与此同时,抵达洛杉机酒店的单总打开行李箱,被隐藏在洗漱用品里的几十瓶洗发露小样惊呆了。
沭川镇座落在西南边境的一座雪山脚下,风景宜人,文化深厚。此时中秋刚过,小镇被掉落的银杏铺满,远远望去,宛若金碧辉煌的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