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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华,你在不在家？”
大清早，冯震山又在小路口蹲守闫妍了，谁晓得干坐了半天，连早点都凉了,他却连一丝人影都没见着。
冯震山估摸着小丫头估计是特意避开他，连早饭都换地方吃了。
他叹着气,准备回去,刚站起身,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么？
出于关心,他去问问小丫头的情况,总不突兀吧？
人家闫妍对美华和修远这么好,他多关心两句,也是人之常情。这下，美华总该给他开门了才对。
说干就干,冯震山站起身,让包子铺老板,装了三人份的早餐，拎在手里,晃晃荡荡地顺着巷子往里走。
昨晚上好像才下了雨，地上一片泥泞,冯震山见四周都静悄悄的，故意把脚上穿着的鞋，在泥坑里躲了躲,确保连鞋带袜子都湿透了才作罢。
冯震山今天一身都很休闲，连鞋子也是老式的千层底，这一湿透了，每走一步路，都能带出水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把下摆地方揉吧揉吧，等皱得不行了，才抬手敲门。
屋子里起先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冯震山又敲，里头才传来拿门栓的声音，不过片刻，老式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王美华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头，看着眼前这个扰人清梦的人，满脸不悦。
“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我昨儿早上和妍妍那孩子约好一起吃早饭来着，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出现。”
“我这、这不是担心么，就过来问问。”
岁月不饶人，年轻时候小帅哥，如今脸上也开始皱巴了。
见他站在门口，笑得满脸讨好，见她看过去，还提了提手里装满早点的袋子，饶是王美华心里再怨怪他，也没法说出让他滚的话。
王美华垂下眼睛，别扭地别开眼，语气冷冰冰的，
“不用了，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妍妍估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回去吧。”
王美华一低头，就看见冯震山一只脚湿哒哒的，整个鞋面都开始往外渗水，把门口的石板都晕湿一块。
再顺着脚，往上瞥了一眼，衣服整个儿皱巴的厉害，王美华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把昨天穿过那一身又穿了出来。
冯震山注意到她的眼神，上道地咳了两声，沙哑着嗓音，
“没事，我本来就买了你那份的，你拿去吃吧。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咳咳、咳咳，那我就走了......”
冯震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王美华，干脆利落地转身，一点要耍赖留下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他刚走两步，脚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鞋子还往外渗着水。
冯震山刻意地弯了弯腰，显得有些佝偻......他心里却默默地数着“一、二......”
“等一下，你、你进来把鞋烤烤干，要不换双袜子也行。”
王美华抱着东西往里走，别扭地留了一句话下来。
冯震山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后立马克制住，只闷闷地跟在王美华身后。
***
闫妍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省城医院的病房里了，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消毒水味，她照例躺着病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李志武和赵小娥在外面，和宁医生说着什么，闫妍一句也听不真切，她特想扒开那扇有点掉漆的房门，把耳朵伸到外头听听清楚。
闫妍咬着手指，忽然想起拿到灵芝的那天，如果这时候也有一只会说话的小兔子就好了，至少要知道他们都瞒着她什么了。
随即她又自嘲一笑。
医院里连只苍蝇也没有，别说兔子了，真有兔子跑进来，一准拎到后厨去了。
闫妍叹了口气，双手拖着肚子，缓缓从床上下来，她汲着鞋，慢慢地走到窗户边上。
医院的窗户就是一个大木框子，分两扇，每扇都是四小格的玻璃，有一格还缺了一个角，站在窗户口，能感觉到有点漏风，天不算很凉，到时不怎么影响。
正对着闫妍的窗户口，有一颗很高壮的桂花树，闫妍站在边上就是没开窗，都有隐隐约约的桂花味，从缝隙里传进来。
清香却不甜腻，闫妍压抑了一早上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连带肚子里的小家伙们，都欢快地动了动。
闫妍推开半扇窗，探头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关窗的时候一时没注意，把一只蝴蝶也带了进来。
小蝴蝶就是只普通的菜粉蝶，翅膀呈白色又微微带着点鹅黄，不咋好看，有点傻不愣登的。
闫妍看着它扑腾着翅膀想从缝隙里出去，伸出个小脑袋，却被卡得不能动弹，嘴里止不住哀哀求救。
“谁来救救我的头！”
“我的头卡住了！”
“难怪蝴蝶姐姐常说别什么花都采，采的时候长长眼……”
“小蝴蝶呀，真可怜呀，头次采花，卡了头呀……”
哟，这还是一只戏精蝴蝶，三两下还唱了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