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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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确实ng了好几遍, 虽然两个主演的发挥都堪称优秀，但是吴科林始终不太满意，他有意把这场戏打造成全片的一个高光时刻, 就有些吹毛求疵，总希望好一点, 再好一点, 他想要一个满分答卷。
因为清场导致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多, 骆凡琛正在用卸妆水帮喻一航擦锁骨和脖子上的那片红，之前的睡裙已经被口红弄脏了，所以需要重新换一件。
喻一航情绪有一点低落，但态度还算认真，在听吴科林讲戏。
吴科林指着一个画面道，“小鱼你看你这里的反应，这个反应其实就有点表演痕迹了, 像我们这种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初反应不是这样的, 然后强行用表演痕迹把它盖了过去，导致这个反应就有点别扭, 前后情绪转变不够流畅，你懂我意思吗？你其实应该跟着自己的心走，有时候你越是去思考角色应该怎么反应，越是表演出来的不自然……”
喻一航先是点头, 然后下意识舔了一下唇, 再偷偷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情绪上很压抑。
吴科林又转过头去和骆凡琛说话：“骆哥你的部分我没什么太多可以说的, 不过我觉得你动作上还可以更过分一点，你觉得呢？”
骆凡琛：“我试一下。”
不知道第几次的ng，喻一航被骆凡琛压在身下的时候几乎是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 下意识就皱了眉头。
一次又一次的ng在反复加深他和角色的共情。
其实在他觉得剧本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骆凡琛那个角色的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如果爱一个人，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尽管他很温柔，他每一步都会先询问，他会安抚你，轻声慢语，但其实他没给你选择。
他难道看不出来喻一航的角色不喜欢那件女人的睡裙吗？他不知道对方不喜欢代表女性特质的口红吗？
他看出来了，他有带着温柔的面具去安抚，但是他没有停下来。
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真正做出来的行为才是他内心所想，他知道对方爱他，对方对之前的情绪爆发心有愧疚，所以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不会勇气去拒绝。
这是一场诱.奸。
没有爱。
对那个温柔的人的满腔热爱、痴迷、追逐，这时候在慢慢变冷，甚至是结冰。
因为爱而出现的滤镜一点点浮现裂纹，喻一航发现这个角色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不是为了来拯救“自己”的，他的温柔和善和儒雅，都慢慢褪色变成了虚伪。
“自己”强吻他的时候，他的反应是那般温和，仿佛不愿接受又不愿意苛责。可现在回头去看，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不爱一个人，真正对他好的选择到底是干脆地拒绝他，还是暧昧不清地不拒绝不作为？
他的拒绝到底是是因为温柔，还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留有一线希望，让“自己”继续追逐。
这次的冲突爆发，是整个剧本里，他唯一一次真正生气，起因是“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
要离开，连这个冲突爆发的原因都暧昧了起来。
骆凡琛那个角色是爱他的，一开始喻一航是这么以为的，他所饰演的角色也是这么以为的。
当真相被撕开的时候，喻一航觉得一同被撕开皮肉的不止是自己的角色，还有自己。
再次被抹上口红的时候，喻一航几乎是完全下意识地有了一个明显挣扎的动作，然后他想推开骆凡琛，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叫停，自己情绪已经漫溢到影响状态了，他需要平复一下。
但是他推骆凡琛的那一下并没有用太大力气，他也不觉得推自己的骆哥需要太多的力气，可他没想到的是骆凡琛并没有顺着他的力气退开，反而将他压了回去，然后掐着他的脸抬起了他的下颌，另一只手近乎强硬地把口红涂在了他的嘴唇上。
掐的很用力，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这时候逃开，喻一航都觉得脸上被掐得很疼。
他被迫直视着骆凡琛的脸。
温柔儒雅，脸上带着浅笑，他放下口红，然后用手指蹭过喻一航涂过口红的唇，自己的手指也染上了刺目的红。
他就好像老师夸赞学生一样，温柔，带着赞赏和满意，轻声夸道，“很漂亮。”
喻一航：“我不做了……”
喻一航的声音有点失真，这是他的反应，也是角色的反应，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抗拒，而且害怕。
在这一瞬间，角色像是活在他身上，喻一航拒绝的时候，他可以把人一脚踹开，甚至踹开之后再暴打别人一顿，当然前提是那个人不是骆凡琛。
但是对那个角色而言，他的拒绝只能做到嘴上说我不想做了。
骆凡琛低头吻他，温柔地安抚他，那个吻由浅到深，一点一点的诱惑他，在他唇上染上的红色，又由骆凡琛的唇染到了其它地方。
这次骆凡琛出口的台词不是“不要拒绝我”，他说，“我爱你。”
我爱你。
三个字，如万箭穿心。
假的，骗人的，他根本不爱自己！
可尽管他知道这点，这三个字还是如同有魔力一样地让他安静了下来。
骆凡琛的动作很温柔，手指的游移，划过自己身上最敏感和隐秘的地方，喻一航想把自己缩起来，但是因为骆凡琛压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得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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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一航近乎剧烈的喘着，闭着眼睛仰着脖子，仿佛一只垂死的天鹅，脖颈几乎折断，分明的喉结，脖颈上薄而白皙的皮肤颤抖着，上面点点的淡红仿佛雪地上接近枯萎的落梅花瓣。
骆凡琛的喘.息声近在耳边，但是喻一航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的角色在想什么。
反正想的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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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导演一起看回放的时候，喻一航发现自己那个镜头居然哭了，不太明显，只能看到一滴清泪从眼角滑下来，当时他闭着眼睛，自己完全没感觉到。
骆凡琛就在站在他旁边，没碰他，他身上还留着口红留下的印子，而且睡裙也有点扯坏了。
吴科林看了一遍之后，又看了一遍。
其实喻一航挺害怕吴科林说再来一遍的，他担心自己待会儿会崩溃地向吴科林提出要求说可不可以今天先不拍了。
大概是因为他和角色一样，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以为骆凡琛的角色是爱自己的，所以当“他”在用那种方式让自己感受到不爱的时候，他受到的冲击不比角色小。
好在吴科林经过反复观看，终于点了头，给出了评价说“很棒”。
喻一航松下一口气，勉强提起唇角，笑道，“那我可就去换衣服了，我这一副被糟蹋过的模样，怪不自在的。”
摄影师打趣，“不是一开始觉得穿裙子凉快的时候了？”
喻一航失笑，“有点凉过头了，怕感冒。”
吴科林看出着喻一航的背影觉得不对劲，转头问骆凡琛：“他没事吧。”
骆凡琛：“……”
喻一航一个人先回了化妆室，因为清场，所以这里根本没人。
虽然从心理上来说他现在很累，但还是先把身上斑斑点点的红都给擦了，然后脱了睡裙，换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就开始坐在镜子前面发呆。
那种感觉有点像在读条回血，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也不愿意去想，就想放空一会儿。
骆凡琛进房间是在半个小时后，还没有卸妆，依旧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打扮，喻一航看到的他一瞬间，心底突然生起了抵触的感觉。
这感觉不是针对骆凡琛的，更多的是针对他那个角色，具象出来就是针对他现在这身打扮。
喻一航反应过来之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着叫了一声“骆哥”。
他以为骆凡琛是进来卸妆换衣服的，毕竟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特别干净整齐，在床上撕扯的时候，很难给对方留体面，哪怕他拿着的是上位者剧本。
可骆凡琛并没有去卸妆换衣服，而是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直接提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开门见山，
“讨厌我了？”
喻一航笑容僵了两秒，然后抬手按住额头，一脸挫败，“骆哥你干嘛，你分明知道我讨厌的不是你！”
骆凡琛：“那讨厌我这张脸了？”
喻一航：“……”
喻一航弯唇，半开玩笑道：“卸个妆我还是爱你的。”
骆凡琛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支阿尔卑斯的棒棒糖来，递给喻一航。
喻一航一愣，失笑，“哪里来的？”
骆凡琛：“让小米帮忙去买的。”
喻一航接过来，拆了包装往嘴里放了一颗，突然觉得心情好点了，但是嘴上还是打趣道，“骆哥你有没有诚意？哄人的东西还让小米哥去买。”
骆凡琛：“我现在这幅样子，你确定要我亲自去买？”
这模样要是被偷拍，说买糖根本没人信，买套倒是理所应当。
喻一航吃着糖，看着骆凡琛，突然没头没尾地道，“骆哥，我喜欢你。”
说完自己都是一愣，然后刚刚好了一点的情绪又折回去了，全面down到谷底。
骆凡琛听到这话只静了两秒，然后平静开口，“你出角色很快，明天早上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刚刚与其说是喻一航在表白，不如说是喻一航的角色在表白。
虽然“他”知道那个人不爱自己，但是当“他”看着骆凡琛的脸，喻一航本身有一瞬间的空白失神，角色想说的话就从喻一航嘴里出来了。
喻一航还在角色的情绪里没出来。
虽然知道自己追逐着的人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但是已经付出的追逐收不回来了，甚至没办法干脆果断地停止持续付出。
他还是会说我喜欢你。
喻一航是真的好难受，尤其是刚刚脱口而出了那句之后。
他甚至有点无理取闹地觉得无法理解，这时候把糖拿了出来，问道，“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以为……我以为他喜欢他，明明其它的戏份都挺正常的，他不是对他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安排这场戏啊？”
喻一航有点失控。
他替他的角色觉得不值，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角色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为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被骆凡琛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切切实实地听到了自己的角色破碎的声音。
骆凡琛：“对人好不等于喜欢，喜欢不等于爱，说出口的爱也不等于就是真的。人的情感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有度的，有时候少那么一分就是少那么一分，就好像你也对我好，也喜欢我，但是你不爱我，不是吗？”
喻一航看着骆凡琛，眼神有点冷：“你的角色不是少了那一分，他是根本就没爱过，没在乎过，他之前的在意都是骗人的，他在欺骗！”
但凡一丁点在乎他都不会这么做，那是……折辱。
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默，两个人对视着。
喻一航眼底有恨，如果这个角色是他的朋友，被这样欺骗，他一定会帮他打上门去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骗人很快乐吗，肆无忌惮地享受被爱有那么开心吗？
而骆凡琛的眼神则平静得多，像是倒映着月色的湖水，他只是静静看着喻一航发泄。
“对不起……”喻一航率先道歉，“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有点难受……啊，我在做什么啊？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到了今天才发现这点？我这几个月都在出演什么？”
喻一航把糖塞进嘴里，烦躁地吃糖，试图镇静，但是很显然效果不是很好。
这时候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骆凡琛道，“抱我一下吧，可以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就是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抱抱，需要一点支持和安慰。
骆凡琛：“……”
骆凡琛弯唇，张开双臂，“当然可以。”
骆凡琛甚至是高兴于喻一航能向他求助，这说明他暂时还没到恨屋及乌的地步。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近，喻一航含着糖，这时候把自己塞进骆凡琛怀里，手落在骆凡琛的后背，再次深呼吸。
然后闻到了骆凡琛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的洗衣液香味，但之前两个人拍戏的时候离得太近，导致喻一航现在闻到这个香味就有点不太舒服。
喻一航：“骆哥我明天送你瓶香水好不好？”
骆凡琛：“……嗯。”
喻一航把自己放在骆凡琛怀里，叼着棒棒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
啊，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昨天还放狠话说自己的爱日月可鉴来着，今天就冲人发脾气。
但是就这么着吧，先回血了再说。
……老婆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