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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你怎么来了!”絮儿走来,一把拉着偲茶走到府邸门口的角落压低声音询问。

今日的絮儿着一身绣着花开似锦的珊瑚色长裙,外罩浅杏色长纱,整个人迤逦而来,宛若一朵娇艳的海棠,比起往日里她的装扮更为明艳袭人。

“絮儿姐姐,我有一要事想让你帮我!”偲茶拉着絮儿的手,言辞恳切。

絮儿很少见偲茶如此神色,顿时明白怕是事情不小,可府邸此时来了个大人物,至于是何人絮儿也不知,只是父亲命令自己不要乱跑,且还要日日打扮的美美的。

“茶茶,你有事情我定会相帮,只是这几日怕是不行!有什么事情过几日再说可以吗?”絮儿瞧见管家投来催促的目光,连忙准备推开偲茶的手。

“絮儿姐姐,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先让我入府,我稍后会一一告诉你!”偲茶紧紧的握着絮儿的手不肯放开,因为只要放开絮儿的手偲茶就再也不知何人能够帮助自己。

絮儿眉色皱起,心里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父亲的命令,一边是闺中好友相求。絮儿摇摆不定,可她终究看不过去偲茶如此焦急为难的模样,只能轻点了下。

“管家,我与茶茶相约在前,今日她陪我入府!管家放心,我们定不会乱跑冲撞了贵人!”絮儿对着管家说道。

“小姐,您可知如今府中除了自家人不可有外人进来,您这样做不是让我为难吗?”管家劝道,瞧着偲茶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善。

“茶茶她不是外人,管家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会亲自去禀明父亲的!”絮儿也有几分紧张。

管家听闻絮儿都已经这样说,只能放行,他亲自将两人送回后院絮儿的园子中,还特意叮嘱“偲大小姐,今日府中有贵人,还请偲大小姐不要乱跑,莫要让小姐为难!”

偲茶来此就是要见那位贵人,可此时她只能点头保证,才得以让管家离开。

此时屋中无人,偲茶轻轻的朝着絮儿微微施礼“絮儿姐姐,还请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说着,偲茶并无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絮儿。只不过,既然知县故意隐瞒那位的身份,偲茶也未曾说明那人身份,毕竟若是此事败落絮儿知道的越少对她越是安全。

“嘶...”絮儿倒吸一口凉气,她左右踱步“你是说伯父因为贡米一事被朝堂之人追究关押起来,而那人就是居住在我府邸中的贵人?”

“是的,可父亲是无辜的,我必须见到那位贵人为父亲鸣冤!”偲茶说道。

絮儿虽然并不知那位居住在府邸中的贵人是何身份,但瞧着父亲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知身份必定不低,她忧心的劝道“茶茶,这种事情我们女子能做什么呢,且就算你见到贵人贵人就真的会相信你吗?”

“姐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为了父亲,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偲茶眼神坚毅“还请姐姐帮我这一回!”

兹事体大,絮儿也犯了难,她坐在窗前“你让我想想,让我想一想!”

偲茶也知道这事牵连甚光,故而她并未催促絮儿,毕竟这样的事情的确该好生考虑一番。但是偲茶也有自己的思量,若是絮儿不同意的话她定要擅闯了。

絮儿还未考虑个结果来,就瞧见丫鬟过来说娘亲招自己过去,絮儿生怕是管家告知娘亲自己将偲茶给放入府中,对着偲茶点点头就匆匆去了娘亲的那里。

偲茶左等右等有些坐立难安之时,只见絮儿神色沮丧的回来,偲茶还未开口,就瞧见絮儿已经红着眼睛哭诉“茶茶,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竟然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什么贵人,说要好生伺候贵人!我可是他们的女儿,不是青楼里的伺候人卖笑的姑娘!”

偲茶顿时明白,定是知县夫妇觉得若是絮儿能够攀上摄政王定风光无限,哪怕是一个侍妾也好。

偲茶想起燕京里曾经流传摄政王府邸并无侍妾,摄政王也不好女色,反而为人冷硬,若是知县夫妇贸然送絮儿去伺候,不知会不会和曾经燕京的那些姑娘一般被扔出来。

突然,偲茶眼眸一亮,她拿出帕子擦拭絮儿的眼角“絮儿姐姐当真不愿去伺候那位贵人吗?毕竟那位贵人身份极好,若是得了贵人的眼姐姐可是一飞冲天!”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絮儿轻轻的捶打了下偲茶“就算被人瞧中又如何,凭人家的身份我怕是只是个妾,为妾者和奴仆有什么区分?更何况,若是嫁,我也想嫁给心怡之人!”

瞧着絮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偲茶咬着唇“姐姐,我有一计可解姐姐如今的危局!”说着,偲茶凑近絮儿的耳边...

夜凉如水,偲茶头上带着一幕纱帽遮挡容颜,随着知县府的一个嬷嬷朝着府邸深处走去。

前方如同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等着自己,偲茶手心中都是汗水,呼吸极速,却不曾生出任何退却的心思。

偲茶在一处精致的园子外停下,她记得这园子曾是知县府空置的一处。

“小姐,你自己进去吧,贵人一会就归来,小姐定要好生伺候!”嬷嬷嘱托几句,因为此时夜色遮掩加上偲茶遮面,倒是没有让嬷嬷发现换了人。

偲茶轻轻点了下头不敢出声,嬷嬷并未多想,毕竟她也知自家小姐本不愿来伺候贵人的,罢了罢了,她一个奴才想那么多做什么。

嬷嬷转身悄悄离开,偲茶提起觉跨入这园子中,园子里安静一片,就在偲茶还想继续往里走的时候,突然颈脖处一片凉意。

“何人擅闯此处!”呵斥的声音响起。

偲茶浑身僵硬,她朝着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之人,这人生的高高大大面色严肃,着一身灰色劲装,目光里都是警惕与狐疑。偲茶猜测,此人或许就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就在偲茶仔细的搜寻措辞准备解释的时候,一道低沉磁性让人觉得耳边酥麻的声音响起“遇安,何事?’”

偲茶不由自主朝着来人看去,那人跨步大步而来,黑沉的墨发只有一根黑色长绳系着,凌乱张狂,一身暗黑如墨的披风,将他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阳刚。行走间,自带狂风,霸气无双。剑眉星目,双眸如鹰,凉薄的唇让他看起来格外的不近人情,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子的沉稳,更多的还有强者的暴戾。

偲茶从未见过如此气宇轩昂的男子,就是上辈子的夫君怀谦也比不上此人三分。偲茶心里颤动,那是对强者的畏惧,也就是在此时偲茶对上那双眼眸,那双眼眸漠然遥远,无喜无悲,在高得无法触及的地方,淡淡俯瞰着人世间的生与死。可是,这样的人太过寂寥孤单。

只是一眼,偲茶心神被震动,她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纪周本就十分警惕,身在他的位置不论他出现在哪里自然都有无数目光追随,纪周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目光,只是这道目光有些许不同,不仅仅这目光中带着一如以往众人对自己的畏惧,竟然还对了几分同情?该死!自己可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这女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主子,这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属下正准备盘问!”遇安微微低了下头颅,从神色到动作都是对主子无比的敬畏。

纪周瞧了眼不远处的偲茶,虽然带着围帽,可穿的极为婀娜多姿,且哪怕纪周只是随意瞟了眼,也看出这女子身材极好,更不要说露在外面的那双桃花眸风情万种。

纪周神色不悦,这定是那知县自作主张给自己送女人了,这样的事情纪周曾经遇到不少,后来自己成为摄政王众人知晓自己不喜女色的脾性也就不敢再送女人来了,却不想来广陵竟然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知廉耻!这是纪周对偲茶的第一印象,很是厌烦的对着遇安吩咐“将人扔出去,别脏了院子!”

遇安点头,他就猜测主子会将人给丢出去,这知县也不想想主子是何人,什么女人都敢送来,今日还好主子心情不错,不然将人给杀了也是常事。

偲茶知道这人定是摄政王纪周,听着两人三言两语就要将自己丢出去,偲茶有些慌神连忙开口。

“小女乃是偲万贯的女儿,听闻父亲被您捉拿乃是因为贡米一事,小女的父亲乃是无辜的,还请大人您明察秋毫!还父亲一个公道!”偲茶急切的说道,若不是此时脖子上还架着长剑,她都要跪地哀求。

偲茶说完,一双眼眸直愣愣的盯着纪周,心里不住的祈祷。

纪周眼眸一深,这女子的眼睛好生好看,哪怕纪周不是爱美色之人也不由被这双眼睛给吸引,自然,纪周可不是那种定力浅薄之人,他只是觉得这样一双眼睛若无挖出来装饰在珠宝上不知是否也是这样明媚动人。

此时眼巴巴瞧着纪周的偲茶若是知道,她的一双桃花眸纪周竟然想要挖下来,不知偲茶此时会不会吓的发抖。

“偲万贯?”纪周狐疑开口。

遇安此时也知他们是误会这女子了,长剑在手心转动收回剑鞘中,低着头解释“主子,偲万贯就是这次呈上贡米的商人,因为此次贡米有假,故而您来广陵后就将此人给抓起来了!”

遇安这样一说纪周倒是有了印象,他此次来广陵就是为了此事,他也的确命令过将一干人等抓起来审问,只是这几日他有要事在身,倒是将此事给耽搁。

“大人,父亲他虽是商人,但从不敢敷衍官府,这乃是贡米一事父亲所有调动经过,我偲家呈上的贡米乃是最好的!绝无半点虚假!”偲茶说着跪在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摞纸张高高举在头顶,声音清脆尤里。

纪周虽然行事残忍狠辣,却从不是一个不分是非之人,他大步走近偲茶。

偲茶只能瞧见一双黑色绣着祥云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屏住呼吸不敢抬头,就感觉手中的纸张被人轻巧拿走。

纪周粗略的翻看了下这些纸张,下面详细的记载着偲府从筹集贡米到挑选,然后经过哪些人手加工,再呈上给何人送入燕京,一笔笔格外详细。

大致瞧了下,纪周心里就有所猜测,或许此时真的和这个商人无关,怕是贡米在一路运往燕京的时候,又有人不长脑子动了歪心思想要贪污一把,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哪怕朝廷再如何的打压贪污腐败之风,但还是有人费尽心思为了银子甘愿赌上性命。

“本王知晓了,你退下吧!”纪周将那一叠纸张扔给遇安,随意说了句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纪周的一句话不明不白,偲茶不知摄政王要如何对父亲,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要继续关押父亲,偲茶撑着身子起身直接追了上去。

“大人,我父亲真的是无辜的,您...”

偲茶的话还未说完,一只手突然将偲茶给推了下,遇安呵斥“大胆!”若不是遇安瞧着偲茶不会武功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怕是就不是推搡这样简单了。主子是何身份,这女子简直太过胆大包天了。

头上的围帽推搡下突然掉落,此时纪周正巧回眸...

很多年后,纪周都忘却不了此时眼前的一幕。

头上墨发挽起,耳垂上红色珊瑚耳珰轻轻颤动,女子芙蓉玉面,柳叶长眉,明眸含翠,朱唇欲滴。眉心一枚红梅花钿,衬托出少女超脱年纪的绝色妖娆,光艳逼人。

哪怕纪周一向觉得美色不过是一张臭皮囊,更何况纪周平日里什么样燕环肥瘦的美人没有见过,可此时也不免心里叹出一句,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哼!拈花惹草!”纪周不屑的吐出这四个字来。在纪周瞧来,这女子仗着自己无双的容貌故意掉落围帽就是为了引诱自己,哪怕这女子乃是一个千娇百媚之人,他也不想多看一眼。

围帽掉落,偲茶连忙低下头,她可是知道这位摄政王脾气不好。可听着这位摄政王竟然如此诋毁自己,偲茶忍不住红了红眼睛,可到底她不敢惹怒这位,罢了罢了,摄政王以为自己品行不端也罢,只要父亲平安无事就好,至于这位摄政王大人,等他回燕京和自己就没有关系了,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在乎这做甚。

将心里那股子委屈给丢下,偲茶手中紧紧的握着围帽“大人,父亲他年事已高,又是被冤枉的,还请大人可以网开一面,早日还父亲清白!”

遇安站在一旁有些可惜的瞧着这位绝色女子,要知道刚刚瞧见这女子的容貌他可是被惊艳到了,只可惜,自家主子还是对女色不感兴趣。如今听着这女子竟然还敢追问主子,遇安觉得过一会怕是这绝色女子就要见血了!毕竟,主子行事一向不喜旁人过问,更不喜旁人逼迫。

遇安已经准备好拔剑,却不想此时却传来主子的声音“清白之人,本王定不会冤枉!”

纪周的确厌恶有人这样追问自己,自己行事何须他人来过问,只是念在这女子也是为父心切,且这次的确人是冤枉的,纪周难得发了次善心。

遇安抱着剑,狐疑的瞧了眼主子,心下都是不解。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女定在家中等候父亲平安归来,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偲茶连忙行礼,不要脸的开始拍马屁。哪怕摄政王没有说现在就放了父亲,但有摄政王的这句话就够了,偲茶这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纪周凌厉的眼扫了眼站在那里拍马屁也不中听的女子不屑一笑,这女子可真是会耍小聪明,竟然在自己面前说等候父亲归来,还特意说了平安二字,不就是怕自己对其父亲用刑苛责其父。罢了,瞧着这年纪也不过是豆蔻年华,而自己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做甚。

纪周不再去瞧,转身就入了房间。

瞧着摄政王高达威武的背影,偲茶恍然惊觉自己今夜竟然会和燕京掌权的摄政王说话,后背已经都是冷汗,偲茶不敢再多瞧,连忙低着头退出这院子。

偲茶避着人回到絮儿的院落,絮儿未曾歇息一直焦急不安等候,如今瞧见偲茶归来,连忙挽着偲茶的手臂上下打量,瞧着这样子不像是被轻薄了去。虽然偲茶提议代替自己乃是为了申冤,可絮儿难免不安,毕竟都是女子若是被那大人玷污了清白又不该名分,这不是毁了女子的一生吗。更何况那位大人也不知相貌如何年纪如何,若是个肥肠大肚子的年长之人,就更是委屈。

偲茶先是饮了杯茶水,觉得唇口湿润后才笑着开口“姐姐这样瞧着我做甚,放心,那位大人乃是清正之人并未触碰于我!”

“呼,太好了!”絮儿松了口气,若是偲茶真的失了清白她怕是要内疚死,毕竟依着偲茶的容貌嫁给一世家公子绰绰有余。

“伯父的事情?怎么样了?”絮儿询问,但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提到这事偲茶脸颊上笑意顿生“那位大人瞧着是个正直的,他会放了父亲,我已经将证据交给那位大人!”自然,偲茶不能提及更多,就是那位的身份她也不能提及。

好在,絮儿对那些并不关注,她连连拍着胸口笑着宽慰偲茶,心里却不由生出几分庆幸来,还好自己未曾前去伺候那位大人。

偲茶夜里就在絮儿这里歇着的,第二日偲茶前脚刚刚踏出赵知县府邸,后脚絮儿就被父母给叫去书房。

“跪下!”絮儿刚刚入书房,就听到父亲的呵斥声,母亲在一旁虽然神色担忧却也不敢开口求情。

絮儿明白昨夜的事情定不能瞒过父亲,她心里已经有准备,故而她并未吃惊就跪在地上。父亲宠爱自己是真,但自己只是个女儿身,在父亲眼里自己根本不及父亲的前途重要。此时絮儿突然有些羡慕起偲茶来,据他所知,偲茶的父亲极为宠爱偲茶,根本不会让偲茶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昨夜那样好的机会,你竟然不好生把握,将它给了旁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糊涂的女儿!”赵知县气的头顶都要冒烟。

天知道,当那位贵人要下榻自己府邸的时候自己又惊又喜,生怕怠慢半分,他想着若是女儿得了那位的眼,就是个侍妾那自己也要风光。

“父亲,我今后想嫁给人做正妻,居住在府邸的那位贵人身份定是不凡,我又怎能配得上人家的正妻!更何况,茶茶那等国色容颜那贵人都未曾瞧中,父亲以为女儿去了不是自取其辱?”絮儿解释道。

提到这赵知县神色才缓和三分,他也听闻昨夜那贵人未曾收了偲茶伺候。

“那又如何,人家偲家姑娘都知道争取,你却不明白其中利害,就算是做了这位贵人的妾室你也是飞上枝头!”赵知县说道。

絮儿不语,但却不赞同父亲的话语,她可不愿嫁给自己不喜之人,她若是嫁也要嫁给...不知想到什么,絮儿的脸色带着几分羞色。

赵夫人先是安抚了几句,然后走到女儿身边扶起女儿“我的好女儿啊,你父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女人啊嫁的高今后才可以荣华富贵加身!曾经我以为那偲家姑娘是个好的,可如今瞧来也是个有心机的,白白占了你的机会,你今后可不要和她往来了!”

“怎么会?茶茶并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女子,她也是为了她父亲才如此的!”絮儿忍不住解释。

赵夫人叹了口气“絮儿啊,你怎的如此天真,若我看那偲家姑娘为了其父是假,自己想要飞黄腾达是真,也就是你信以为真!”

絮儿有心辩解,可瞧着父母已经认定偲茶此行是带着目的的,只能无奈的闭上嘴巴。

这两日忙碌不停,偲茶整个人就突然陀螺般,如今心头大石放下,等偲茶下了马车踏入府邸却瞧见祖母早就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虽如今天气温暖,但清晨还是带着几分凉意,偲茶连忙放开糖豆搀扶自己的胳膊,迈着小碎步跑到祖母身旁“祖母怎的起这么早,早膳用了吗?孙儿陪您用早膳可好?”

老夫人瞧着不过两日就清减许多的偲茶,眼睛里那都是赤裸裸的心疼,诺大的一个偲府出了事情,竟然让一个未曾及笄的女子四处周旋。

“乖孩子,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已经差人送信去燕京给你姨母,此事怕是只能让你姨母相帮了!”老夫人从周嬷嬷手中拿过事先准备好的月牙色披风,仔细的披在偲茶身上。

偲茶愣了下,前身的记忆中的确有一位身份高的姨母,只是前身从未见过,且前身也未曾关注过这些事情,偲茶倒是不知偲府竟然还有这样一位亲戚。

虽然好奇那位姨母是何人,但此时偲茶心不在这上面,倒让偲茶错过一次知晓母亲身份的机会。

“祖母,您都知道了?”偲茶问道,可目光却四下扫了一圈,她明明命令过此时不许告知祖母。

老夫人瞧着偲茶这冷冰冰的神色不由欣慰,开口为下人解释“你祖母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不让下人告诉我,我还能真的没法子知道吗?”

老夫人虽然只是一商人的妻子,可曾经夫君走南闯北经商的时候,老夫人可是陪在其身侧,比起很多世家老夫人,她多了更多的阅历和眼界。

偲茶一边扶着祖母往院落里面走去,一边轻声说道“祖母才不老呢,祖母您放心,过几日爹爹就能平安归来了!”

“你说什么?当真?”老夫人突然停下脚步狐疑的瞧着孙儿,她得知儿子竟然栽在贡米一事上就知这事情怕是太大,老夫人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这才过去两日孙儿竟然说事情解决了,老夫人不怀疑才怪。

“当真!那位大人居住在知县府邸,孙儿我带着证据见到那位大人,禀明事情原委,如今那位大人已经得知父亲乃是无辜的,等将事情调查一番父亲就可以回来了!”偲茶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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