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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然醒来时，最先看到的就是病房里随风翻卷的白色窗帘，他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眼睑掀开又阖上，几次又差点儿睡了过去。
他每呼吸一下就疼得攥紧床单，肺部发出噗嗤噗嗤的异物声，口渴得厉害。
病床边的加湿器喷出温热的蒸汽，空调没开，冉然的眼睛艰难地滚动几下，透过百叶窗，他看到窗外已经蒙蒙微亮，清晨的鸟啾声格外清脆。
“醒了？”林芸从门外走进来。
冉然费力地“嗯”了一声。
“你的肺部和右眼感染发炎，我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好好在医院休息几天，别瞎想。”林芸说。
“宋昭澜呢？”冉然声音嘶哑，声线苍老，每说一个字肺都在痛。
“他去医院的营养部给你领早餐了。”
林芸把花瓶里不新鲜的白玫瑰拿下来。桌子上有一束新鲜白玫瑰花，她将它们尽数插·入花瓶。
“这花还是小宋同学今天送来的，我记得你以前对玫瑰花过敏的呀？”
“我……咳咳咳咳，”冉然眼泪都咳出来了，右眼泅红，看起来像是渗了血，“我的确很喜欢……白玫瑰。”
林芸用沾了玫瑰花香的手摸了一下冉然的脑袋，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你喜欢了，别说话了，再说话还想不想病好了？对了，你还是人家小宋同学亲自送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找到你的。警察也只是锁定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宋昭澜好像对你很上心，他把你送回来时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给他输液的护士说小宋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他还说自己是班长，担心你是应该的……”
冉然用苦涩的舌尖磨了一下牙齿：“班长？”
“嗯，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负责的班干部，学校和街道里的寻猫启示全是他一个人一天贴的。”林芸拿起椅子上的女士包，亲了一下冉然的额头，“儿子抱歉啦，妈妈下午再来看你。班里的那群小孩不能没人管……”
冉然知道林芸要回学校了，他点点头。
“小宋等会儿就该回来了，他执意要照顾你，我在这里反而没什么用，中午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了带回来。”
“好，”冉然停顿了一下，等肺里的异物感消失后接着说，“妈妈再见。”
林芸刚走，宋昭澜提着饭盒推门而入。
他眼底下晕着淡淡的乌青，头发比上次冉然见到他的时候长了一些，看起来随意闲冶，没有了平时的一丝不苟。
冉然倒是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有生活气息。
“饿了没？”
“嗯，”冉猫猫点头，他拄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右手手背上贴着棉纱布，输液管里的药水无声滴下。
宋昭澜慢条斯理打开餐盒，他将病床上的折叠桌打开，把冉然屁股下面的枕头拽出来放到他的腰后。
“今天是，几号？”
宋昭澜把红枣玉米粥盛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冉然嘴边。
冉然：他这是要喂我？
“温的，不烫。”alpha说。
好久没听到男朋友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冉然的错觉，他总觉得宋昭澜比他的声音还沙哑。
猫崽别别扭扭喝了一口：“我没嫌烫……”
“今天是二十三号，你昨天睡了一天。”
“哦。”
粥里的红枣煮得很烂，咬破后又甜又香，冉然嘴里含着两三个枣核，他左顾右盼，一时找不到垃圾桶，。
宋昭澜把左手摊在他面前，声音不疾不徐：“吐我手上……”
冉然含着枣核含糊不清地说：“不行，太脏了，你帮我抽张卫生纸。”
他的嗓子还是很痛，说起话来又低又哑，还带着病人特有的娇贵。
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卫生纸抽盒，但宋昭澜一动未动，依旧伸着手等冉然吐枣核。
“有口水，”猫崽病气很重，衬得耳朵格外红，“脏……”
宋昭澜面色如常：“我尝过，很甜，不脏……“
冉然一口气没提上来，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就这样居然没把枣核咳出来。不过他的脸是不能要了，红得比粥里的烂红枣还红！
就几天没见，宋昭澜怎么说话越来越奔放了？冉然怀疑人生地挠了挠脑袋。
宋昭澜不给他拿纸，冉然只好勉为其难将枣核吐在他的手上，枣核带出的涎·液黏连在一起，病房内的红枣香气愈加浓郁。
冉然咬了一口肉包子：“唔唔唔？”
“你说什么？”宋昭澜满头黑线。
“唔唔唔唔唔！”
冉然把包子咽下去，粗嘎着嗓子说：“我说，我真的睡了一整天吗？”
“嗯，”宋昭澜把冉然剩下的粥底喝干净。
冉然想起林芸说宋昭澜连续好几天都没睡觉，他吸了一下鼻子，嘴里嘟嘟囔囔：“我一天睡觉的时长比你这一周的睡眠时长还长……”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全都落在宋昭澜耳底，alpha笑着用右手食指勾了一下猫崽的鼻尖。
没有这么可怕，我昨天晚上就睡得特别好，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