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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冉然准备离开时，他朝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
冉然看见宋昭澜眼中微动的波光。
有一瞬间冉然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冉然在宋昭澜眼中看到了坚硬的外壳下血淋淋的伤口。
他在求救。
他很难受。
***
“什么？”吉利把西瓜皮丢进垃圾桶，“你要见班长？”
冉然默默点点头。
吉利满嘴西瓜汁，衬得嘴巴更大了：“冉然，你是不是还没对ao性别界限形成概念啊？你知道你进去后会发生什么吗？”
鄢笑笑也劝他：“班长这次情况比上次严重多了，你现在进去无异于把自己洗白白送过去让他上。”
冉然：“……”
能别说这么直白吗？
“他不会的，”冉然笃定地握握拳，“你们也不想想，宋昭澜以前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人，我怀疑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接吻。”
更别提ao完全标记了。
和冉然相比，宋昭澜就是一个小白好吗？他冉然好歹是看过几本小黄书的人，宋昭澜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颜色小说的存在。
冉然更加坚定了。
小迷糊倒是没反对，他提醒道：“你怎么进去？”
宋昭澜现在被关进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一个警察看着，就算冉然想进去也进不去。
冉然双手抵着下巴沉思片刻：“我假装成给他送饭的beta就可以了。”
冉然还没完全分化成omega，所以身份证上显示他的性别依然是“男性beta”。
吉利说着又拿了一牙西瓜。
“你上次在隔离室最起码还有个电击棒防身，这次空手接白刃，我真的替你担心啊！你要是被宋昭澜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冉然朝他翻了个白眼：上你妹！
他没那么弱好吗？
再说了，冉然相信宋昭澜，他也不知道这种信任是怎么产生的，或许是日积月累的相处，或许单纯源自他的直觉。
冉然就是觉得宋昭澜和冉明哲不一样。
***
冉然端着午餐去宋昭澜的房间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探监。
门口的警察笑容可掬地查看了他的身份证，然后笑容可掬地提醒他：“不要久留哦，十分钟内必须出来。”
冉然：“……”
更像探监了。
他端着餐盘关上门，刹那间被黑暗包裹。
房子里没开灯，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只在中间那道小间隙里泄出一条窄窄的光。
冉然瞳孔放大，连耳朵也灵敏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像是除了冉然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宋昭澜，你还好吗？”
黑暗让冉然下意识变警觉，就连声音都怯生生的，带着试探和谨慎。
因为他很清楚，有一头白虎正在暗处看着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明明他是好心来帮宋昭澜度过易感期的，他以为自己的到来会让宋昭澜高兴。
漆黑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沙哑的喉音。
“……不好。”
很不好。
宋昭澜在暗处磨磨兽牙，他现在很饿，身上在发冷。
这是alpha易感期的第三阶段。
alpha易感期一般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alpha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暴躁易怒，到了第二阶段他们开始不满足于欺负同类带来的快感，想要开拓更深的欲望，尤其是想要亲近omega。而到了最后一个阶段，alpha一般会出现浑身发冷的症状，他们这时候会比较厌弃自己，为自己在第一、二阶段做的事情自责。
宋昭澜现在就处于这种极度消极的状态。
与其说他是被关进这个屋子里的，不如说他是主动要求关起来的。
在幽闭的环境，宋昭澜可以更好地审查自己。他把犯了错误的自己拎在面前反复鞭笞，直到见了血、露出森森白骨。这种自毁情绪对于平时就对自己极度严苛的宋昭澜尤甚。
第一次易感期时，宋昭澜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种自责情绪就被冉然用信息素安抚了。
冉然循着声音走过去，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我给你带了吃的，你要吃点吗？”
突然，冉然感觉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禁锢住。
“我想吃肉……”alpha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宋昭澜的手像是一块冰枷扣在冉然手腕上。
“我给你带了鱼肉，”冉然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alpha突然卸了力，那股冰凉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过电般的痛感。
他安静了几分钟，像是在为刚才的粗鲁行为默哀。
良久，宋昭澜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想吃肉，”他的声音颓圮而荒凉，带着哆哆嗦嗦的颤音，“好冷……”
“我帮你拉开窗帘，外面太阳很好，你晒一晒也许身上就暖和了。”
说完，冉然抬脚就要走，谁知alpha从背后环住他。
“不要走……”
“太阳太远，我想离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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