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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江月还垂眼看着紧紧扒在他手指上的龙, 有些不确定刚刚那算不算是被亲了，为龙太小，触感更像是被鱼啄了一口。
但是, 元神体现意识, 元神做的事，代表本人脑子里想做的事, 楚近楼的元神啄了他一口，那就说明楚近楼想要亲他。
还没学会怎样控制好元神、隐藏自己想法的小龙脑子里所想暴『露』无遗，这让江月还微微眯眼，一松手, 扒在他手指上的小龙就掉了下去, 摔在他腿上。
小龙茫然抬头，这次用爪子勾紧了他的衣服, 怕他再把自己弹开似的，紧张兮兮盯着他看。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会飞？”江月还没跟满脑子只想着怎么亲他的小龙计较, “元神出窍，元神就是你，你就是元神, 大部分你的躯体以办到的事, 元神都能办到，一些躯体办不到的事，元神也以办到——比如你的躯体暂是个哑巴, 但你的元神却能说话，以用神念跟我交流。”
小龙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明白了么，酝酿片刻，开口道：“师尊。”
确实以说话。
但是声音却有点奇怪。
不是他平常说话的声音, 也不是以前的少年音，而是……一种『奶』声『奶』气的幼龙的嗓音。
这让楚近楼明显怔住，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头顶，两只龙角才长出一个小尖，毫无威慑力。
他元神的状态似乎是幼龙期。
这让楚近楼未免有些暴躁，想要飞到师尊肩头，证明自己不是一条爪无缚鸡之力的小『奶』龙，却不料被江月还用指尖按住了尾巴，想飞飞不起来，四只爪子在空中『乱』倒，像是狗刨。
小龙刨了一阵，回头看到自己被按住的尾尖，能觉得自己十分丢龙，整条龙顿萎顿下来，弓起脊背把自己蜷起，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江月还看着他，唇边沁着一点微小的弧度。
还挺好玩。
忽然不是很想告诉楚近楼，控制好自己的思维就能限制元神的举动，就这样让他暴『露』自己心中所想，也挺有趣。
不过他还是没欺负徒弟太久，松开按住小龙尾巴的指尖，转而抚『摸』的脊背：“元神的状态随你的意念支配，控制好你的思想，就能控制元神的举动，你想让变成么候的自己，就能变成么候的自己。”
元神元神，“元”就是“初”，元神刚刚修成，样貌皆是人的“初始状态”，但随着境界逐渐稳固，对元神的支配能力增强，便以对元神行变。
楚近楼听去了，松开自己的爪子，元神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身形在这金光中抽长，渐渐从巴掌长，变幻成半大小猫那么大。
头顶的龙角也随之长，大概停在了龙的少年期，再次张嘴，吐出的声音变得清朗又青涩：“师尊。”
江月还忽然一怔。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这是两百年前，他即闭关之，听到楚近楼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的嗓音。
那，小龙也唤他“师尊”。
两百年前的光景似乎和此重叠起来，一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缺席的这两百年不存在，仿佛昨日就是他小龙从凡间带回来的日子，而今日，他们在这里对坐修炼，他以悉心教导他，告诉他该如何成为一条龙，如何成为一个人，他还有大把间去爱护他，让他在自己的庇护下成长，直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江月还有些恍神，直到他感觉脸颊被蹭了蹭——小龙已经趁他不备，偷偷爬到他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脸。
他轻轻抚『摸』一番龙头，忽然问：“为师帮你稳固境界好？”
楚近楼刚突破到神境，需要几天乃至十几天的间来行境界稳固，稳固之后就能更自如掌控元神。
如果由来他帮助小龙行境界稳固，大概只需要一两个辰。
楚近楼犹豫了一下，道：“好。”
江月还合上眼，自己的识海展开：“不要抗拒，试着接纳我。”
其实就算小龙抗拒，他也能硬把对方拉自己的识海，毕竟他们的境界差距摆在那里，但这样有能会对对方造成伤害，所以他希望对方能主动对他交出所有权。
小龙浑身一抖，脊背一线的『毛』微微炸开，出一声难受的呜咽，低伏身体，彻底把自己贴在对方身上。
识海被入侵的感觉显然不会好，身为领意识极强的龙，当然更觉得难受，小龙趴在江月还肩头瑟瑟抖了好一阵，才慢慢适应下来。
江月还的识海铺展，那条金『色』小龙也笼罩在内，他的识海当中其实空无一物，不像其他人那样有着波澜壮阔的景致，更像是一片无边无际、无『色』也无形的水。
楚近楼身处这识海当中，周围景致似乎没有任何变，又似乎是被水淹没了，空气像水一样微微晃动着，身为一条亲水的龙，这样的环境倒是让他放松，很快他放下了戒备，紧绷的脊背渐渐松懈下来，开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明明这里是别人的识海，但能为这个“别人”是师尊，他的抗拒没坚持多久就完消散——在别人的识海里感觉到舒服，要是说出去，实在是有够丢龙脸。
